宋刚故作不解地问道:“赢他的钱,怎么就是找死呢?他赢得别人的,你就赢不得他的?哪他不是天王老子了?”

王院长说:“您不知道他这人,太狠毒了,我是不敢惹他的。”

宋刚说:“王院长,你一定得帮我这忙。你不帮我赢他几万块钱,我难受呢。”

“你对他有仇吗?”王院长疑惑地问。

“过去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宋刚笑了笑说。

王院长马上反应过来了,宋刚是为了他申冤的,忙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也只是想吐吐怨气,没想到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这冤伸不得,伸不得的,今后还要在江城混日子,得罪了这种人,别想过日子,我这冤,千万伸不得。”他着实恐惧和慌乱。

宋刚看了看王院长这张沧桑的脸,有心想帮他一帮。干脆,送佛送到西,帮就帮他个大忙吧。

宋刚笑了笑,说:“你对我没信心是吧?我跟你说,我非要你帮我赢他几万块钱不可。不过,用不着担心,赢他几万块钱,他屁也不敢放。你呢,他今后不但不敢欺负您,还会把您当成活菩萨捧着你的,你放心。”接着,宋刚如此这般对王院长交代了一番。

“这样行吗?不地道啊?”王院长书呆子气又犯了。

“怎么不行?这样治一治他,那是我客气。”宋刚说。

检察院苏杰听到中医院的财会科长约他打牌,乐得笑开了花,心想,今晚又有得业务牌打了,赢他几万块钱是没问题的。

这种牌,有赢无输的那叫业务牌,管辖的部门的财会科长邀请搓麻将,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单位行为。看来,上次搞中医院的那几万块钱,把他们的院长给搞怕了。人一怕了,就醒悟了。苏杰有点儿想不通,这书呆子怎么也有开窍的时候?平日里公事公办,认真得不得了,一点窍也没开,现在这么治他一下就开窍了?肯定是有人指点了他,告诉他,要注意和部门之间搞好关系,要不就会要吃亏的。看来,活到老学到老,这话一点没错,这王院长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倒还是不断地在学习,现在终于又学到了一门搞好关系的学问了。不错,王院长终于开窍,那我苏杰就不客气了,赢你几万,一不贪污,二不受贿,这钱来的干净。

令苏杰意外的是,今天参与搓麻将的不仅仅是财会科长本人,还有很少搓牌的王院长,他还亲自上阵,这倒是让苏杰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是药监局的副局长。这几个都是自己管着的人,他们都是容易出经济问题的主,所以,苏杰今晚大赢特赢是注定的了。

正当苏杰喜滋滋地砌牌时,王院长的手机响了,原来,江城原县委书记丁俊军在找他。王院长对着电话说:“丁书……局长哟?你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嗯,对,现在有点事。……对对,在搓牌玩。嗯,嗯。……你也想来?好吧,你来吧,我在江城宾馆的1410房间。好,好。”

王院长放下手机,嘴里说:“烦,真是烦,难得搓回麻将,他都不让你安宁。”王院长说话的口气,根本就没有把原县委书记放在眼里,满口的怨言,一脸的不高兴。

“丁俊军要来?他来干什么?”苏杰问。

“他还不是要一个方子,滋阴壮阳的中药方。不知是他自己要呢还是拍哪位领导的马屁?听说这人官运不咋的,在江城风光了短短的几个月,这辈子啊,就这么窝在一个耗子洞里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我说这人啊,在位时风风光光,下位了也就是这么回事,为了我一副不传秘方,巴结了我几个月了。”王院长不干不净地嘟哝着。

苏杰说:“你还有什么不传秘方?没听说过呀?有效吗?”

王院长说:“你以为我当院长能当一辈子?不留点看家本领,下位以后鬼都不会理我。我啊,凭着这方子,够我养老送终的了。不知丁俊军哪里听到了我有这一秘传?硬要我搞几副药给他。想白搞?做梦,就是省委书记来了,那也是照价付款,一分钱不能少。”

苏杰笑着说:“要是老弟我搞点,你也不会给的罗?”

王院长“嘿嘿”没回答,他这“嘿嘿”显然是说:“那也不行。这不是集体成果,个人专利,公私分明。”

搓了一手,王院长放炮,苏杰赢了,是个小七对。苏杰可不管第一手不赢牌的禁忌,笑吟吟地把一把人民币扫进了自己的抽屉里。这抽屉好大,装上个二十来万也没问题。

接着又砌牌的苏杰说:“你这副中药要多贵呢?有什么奇效?”

王院长说:“也不是很贵,按病情来定,千把块钱一副,一般十来副保两三年不复发,并且在那事儿上面年轻十岁没问题。我这药方也是偶然得来的,十年前一个高人得重病,是我救了他一命,去年他临终前,要感谢我当年的救命之恩,说是我让他多活了十多年,就把这药方传给了我。据说,他祖上是有名的道士,对这房中之术很有研究。女人吃了可以青春焕发,犹如少妇一般韵味;男人吃了如狼似虎,就是七十岁也可以回到四十来岁的样子,并且是没有一点副作用。”

药监局长惊讶地说:“你怎么不申请专利呢?申请一个准字号的专利,那可是发大财了。”

王院长说:“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逆天行事,福是只能让有福的人享的,没有这福气的人那是享不得的。我们一年总要接到好几起得‘马上风’的病人,那是没有享这福的人,这种药是不能当成药卖的,所以,不申请专利,那个传我方子的人也不准我把这药公开了,在我起誓赌咒不公开后,才给了我这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