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摇了摇脑袋,“我自然知道这个。我的意思是,”舌头咬着下嘴唇,慕染忽然紧张起来,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想了许久的措辞,终于抬起了脑袋,正视着三儿波澜不惊的瞳孔,终于问道看,“我是说,你真的是林家的大小姐吗?”

一阵微风吹拂进屋子,屋里的烛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终是忽然灭了下来,

一片昏暗中,忽然看不清三儿的表情。

后来便到了皇帝驾崩,举国哀悼的时候,而那时慕染对三儿的记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接连不断的马匹陨落了下来,摊到在了漫地的黄沙之上,低低地嘶吼声在天地之间幽然回荡着,慕染明显是感觉到了身下白马的不安,一个飞身从马上挑落下来,金莲一点,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她一般,伴着遍野的哀嚎声,无数的人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或是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转眼之间便不省人事了。

三儿身下的马匹也逐渐不安起来,力气了前肢,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只是她却没有慕染那般厉害的轻功,在那一匹枣红马最后一次无力地跌落的时候,她一个趔趄,也同它一般摔了下来。

三儿微微闭上了眸子,这时却只觉得腰间一阵轻柔,她一惊,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黎念泽不知何时飞身而起,及时地接住了自己,她忽然安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马匹纷纷倒在地上,再不会起来,好在那些装满了米粮的米仓结实的很,粮食还没有撒出来,只不过一个个却早已东倒西歪,掉落在了沙地中,扬起的尘土呛得人不忍直视。

没有了这些马,整个队伍寸步难行。

慕染皱着眉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苏钰这时候俯身拾了什么在手上,轻轻地嗅了一嗅,这才淡淡地说道,“是有人在这些沙地里撒了毒草。”

慕染不禁有些惊慌起来,既是在这儿撒下了毒草,那也就证明了,那些人就在这附近。

只是她放眼看去,如今自己已经身处荆州,想必林浩然已经在这儿安置了千军万马,自己的人手是万万不能与之抗衡的,她全然没有料到,林浩然竟然深谙“守株待兔”的道理。

慕染这样想着,果然不出所料。

没过多久,只见不的尘土如同惊起的惊涛骇浪,大军浩浩荡荡压了过来。

这下子,就连苏钰嘴角妩媚的笑容,都收敛了下来。

慕染不知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长安城,昭阳殿。

“皇上怎么会忽然病了?”齐律听闻了这一个消息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快步入了昭阳殿。

“可不是,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正说着胡话呢,点名了就要太傅大人您一个进去。”新来的小公公急急地走着,却也不忘记在一旁焦虑地说着。

推了门,皇上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头却是皱在一块儿的。

秀鸾正伏在床边,嘤嘤地哭泣着着,听到了齐律熟悉的脚步声,她这才双眼通红地抬起了脑袋来,“齐律,你一定要救救父皇!”

“太医瞧过了?”齐律沉声问道,前几日皇上的身子骨还健朗着,如今竟然说病就病,竟然还是一病不起的重疾,此事必定有蹊跷!

只是旁边站着的几位太医却只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似乎也是束手无策。

“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脉象!”王太医毕竟是皇上的心腹,他的话,毕竟有几分可信,“如今微臣已经开了几服药,暂且稳住了,只不过若说这根治,恐怕......”

“恐怕什么?”秀鸾一听见了王太医这般吞吞吐吐,只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许你说父皇的坏话,父皇定当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的!”

那太医本就支支吾吾着,一听见了公主的话,更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继续瑟缩着身子,低着脑袋,再不发一言。

“秀......秀鸾......”谁知这个时候皇上忽然轻声地唤了秀鸾一声,只不过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父皇,秀鸾在这儿。”秀鸾握紧了皇上沧桑的干瘦的大手,泪眼婆娑,“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皇上却只是轻轻地笑着,继续艰难地说道,“朕有话......单独......齐律。”

“皇上!”齐律恭敬地俯身。

秀鸾虽然再担心她父皇身子的安危,只是碰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无奈,只能退下,却暗自使了个眼色给沈疏。

“沈疏......也......也退下。”谁知皇上却在这时说道。

就算是慕染再怎么无奈,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微臣在!”齐律俯身。

“齐律啊!”皇上勉强着要做起来,只不过甚是艰难,齐律见状,赶紧扶着他,又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掖好了被角,才恭敬地退后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好。

皇上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朕将秀鸾交到你手上,也就放心了。”

“皇上。”这般交代后事的话,齐律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皇上您早就知道了?”

“都是我那孽子。”皇上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自己的身子,还有谁能比朕更清楚的呢,当初他哄骗朕说那时仙药,朕也曾经逶迤过一段时间,却不知他竟将这毒掺在了药中,虽说那毒不过是慢慢发作,朕也拜托了那仙药,只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怕是藏不住这毒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