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箭伤!

他还没有决定好伤哪里,萧图南纵马回奔,将他一把捞上马来,两人一骑,用尽全力奔驰,此刻他们的姿势,只能用抱头鼠窜来形容!

谈符离狠狠一拍马,紧跟其后。

正北方,地势越来越高。好似和任平生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兜转一圈之后,又绕到河边。不过这一次道路越发崎岖险峻,彻底到达河流的上游了。

马匹的优势被地势抵消不少,但是谈符离还是渐渐追了上来。

他们正纵马飞奔,就在这个时候,箫图南忽然使劲一勒马,马匹突然停下来,前蹄扬起,稀溜溜大叫。

任平生一眼望去,顿时出了一声冷汗,原来山区地势多变,身边这条高粱河在面前突然折了一个大弯,河床因为冬季的水少,变成了一条峡谷横在了面前,那峡谷只怕有十丈深!

任平生留意望去,因为风筝指示的地方大概就在这附近了,应该有路才是。只见转过弯之后,峡谷前果然有一处宽度仅有丈余,又有一座木桥横于其上,看那桥体结构十分熟悉,分明是自己人搭建的。

任平生大喜,对萧图南叫道:“那边!”

萧图南纵马上前,对岸突然探出几个脑袋,纵声大叫:“老大,老大!我们在这里!”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任平生隔河相望,见到是冯羽,也喜出望外。催促箫图南:“是我的人!快上桥!”

箫图南一夹马腹,刚跑两步,对面冯羽等人脸色转为惊惶,齐声高叫:“不要上!不要上!”他们站起身子,拼命挥手,如同哄鸡的姿势。

“什么?”任平生大吼问道。

“跑!往回跑!”几个人大呼小叫,直叫的脸红脖子粗。

“啊?往回跑?”任平生苦着脸,但还是依言回奔,很快就和谈符离遇上了。

破空之声又到,这一次那箭风带起的声音几乎可以用尖啸来形容,这一箭是谈符离箭技最高水平的代表,同样的一箭曾经射穿浓雾,还将两辆包着厚皮的车子钉在一起。

任平生站起身子,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受内伤吧。

“老大!你闪!我来!”冯羽的声音从河对面传来,带着无比的激动。

嗖!

一支箭从他河对面飞来,正正撞上谈符离这支箭,两支长箭箭尖相撞,叮的一声过后,对面飞来的箭支掉在地上,而谈符离这支箭几乎没有停顿,仍旧破空飞来。

冯羽大吃一惊,好在同一时间,五支箭接二连三飞来,叮叮叮叮叮,打铁一般清脆的响声过后,谈符离这支长箭终于力尽落地。

他脸色铁青,举目望去,只见六个手持长弓的人站在对面,也正骇然望着他。

谈符离深吸一口气,四支箭同时飞出,冯羽和五个弓手同时举弓,飞快的搭箭射出。他们这六个人虽然没有一个能像谈符离那般一弓四箭,但是每个人都练过快射,手中扣着三支箭,一支射出另一支立即便搭在弓上,能做到瞬息三发,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四支箭飞出一半距离,又陆续被撞落下来。

谈符离喝道:“你们这些人弓箭也不错,今日便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神射!谁敢和我比试一下?”

一束箭支迎面飞来,不多不少,也是四支,这是冯羽所射,但他这四支箭是一起搭在弓上射出的,弓弦张力平均到四支箭上,每一支的力气都不大。

谈符离眼放精光,全神贯注,一箭射出,只听快捷无比的叮叮叮叮四声响过,他这一箭竟然连续弹了四次,将冯羽的四支箭都撞落了。

谈符离轻蔑的笑:“一弓四箭不是这样的!像你这样,弓弦上搭着几支,也只是算一箭,你还差得远!下一个!”

突然他的脸色大变,声音卡在喉咙里。

冯羽没有动,他这一弓四箭过后,却有五支长箭紧跟其后,无声无息的钉在谈符离身上,头、胸、腹、双臂,各中一支,无一落空。

他们抓住巧妙的时机放箭,让冯羽放箭的声音掩盖了他们弓弦的声音,神弩营近距离偷袭的绝技——阴阳箭!

谈符离眼中先是惊,后是怒,他的嗓子里发出咝咝之声,憋着最后一口气叫道:“说好了单打独斗,你们汉人竟然出手偷袭!你们破坏了草原的规矩!天神会诅咒你们,你们侮辱了弓手的尊严!你们不配再拿弓箭!”

他声嘶力竭的喊,血一丝丝喷出来也顾不得,只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你们侮辱了弓手的尊严!你们不配再拿弓箭!”

“他说什么?”冯羽问身后的弓手。

“不知道。”那人摇头:“叽里咕噜的不说人话,能翻译的兄弟不在,谁能听得懂?”

另一个看着谈符离瞪得大大的眼睛,有些羡慕:“队长,这西瞻人箭术真好!我看队长你也没有这个水准!一弓四箭啊!啧啧!”

“确实!”冯羽点头,随即笑道:“但我有五个兄弟,他只有一个屁!”

第 45 章

18. 水中

可贺敦人一起大吼,他们眼见谈符离在前面将任平生的两匹马都射死,迫使箫图南和他同乘,跑的狼狈不堪,速度大大减慢。这些人刚刚高兴起来,奋起余力追赶,眼见将两人逼至河边,无路可走。

他们可不知道自己追的人是奔着风筝,故意跑到峡谷边去的,只当任平生二人是慌不择路,个个都欢叫起来。

谁知欢呼声未落,便见对面冒出几个脑袋,谈符离引弓,对面还击,两轮弓箭过后,他们军中的箭神,便插着五支箭倒了下去,一片欢呼声顿时变成一片惊呼。

他们只能眼看着谈符离中箭倒下,谁让他一个人跑那么快,想帮忙也帮不上。

可贺敦人叫过,眼睛发红,都嗬嗬大叫着,更加奋力追来,虽然还隔着三十丈左右,一张张狰狞的表情却已经可见。

箫图南犹豫着停下来,他们已经跑出不短的距离,再回头跑可就一头撞进对方的军中了。

对面冯羽几个都急的要死要活:“跑!快跑!跑!快跑!”十二条手臂一起挥动,好像这样就能给他们加点力气一般。

一个弓手急的跺脚,叫道:“老大骑得什么马,怎么这么慢!蜗牛一般!哎呀,跑!快跑啊!”

他哪里知道,今天这你追我赶的运动已经前后进行了五个时辰,便是天马,此刻也跑不快了,何况箫图南和任平生两个人合骑一匹普通的军马?他光着急老大跑的慢,没见可贺敦的追兵一样快不起来。

任平生硬着头皮对箫图南道:“跑吧!”

箫图南皱眉迟疑,终于还是咬牙策马,对着追兵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