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市位于燕省东北,是燕省的重要港口城市,经济总量在燕省排名十分靠前。畿辅市位于燕市和京城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经济排名也在前五之内。两个城市在燕省都是仅次于黄梁的经济强市,而且章系峰直接为代家谋求的是市委书记或市长的职务,他对代家的扶持,真可谓不遗余力。

只不过当章系峰提名了代家之后,在常委会上讨论的时候,第一个回合就被否决了。十几个常委几乎众口一词,理由是代家任副厅的时间太短,不够任职条件,而且年纪太轻,还有一个理由很有杀伤力,代家没有在基层市县任职工作过,一下安排到市里任书记、市长,恐怕难以胜任。

章系峰虽是省委书记,是一把手,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最后只好在众人的反对声中,搁置了此项动议。

这是章系峰第一次为代家谋求出路,却以失败而告终。章系峰并不死心,代家也不会放弃他的内阁梦,于是,在等待中,第二个机会如期来临了。

代家曾经为自己算过一命,算命先生说,三十八岁是他的一个坎儿,如果迈过去,人生天地广阔,最终能担任副总理也不在话下。如果迈不过三十八岁,代家或许会用三十多年的时间走完全部人生。言外之意就是,三十八岁那一年,对代家而言是生死两重天,前进,风光无限,后退,万劫不复。

所以代家在担任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省委一秘两年之后,迫切地想迈出省委,到地方上更广阔的天地之中大展手脚。他认为,省委是他的发家之地,也会成为他的葬身之所,虽然他距离三十八岁还有几年时间,但他做事情讲究未雨绸缪,不会事到临头才想法应对,他就想在三十八岁之前离开省委,最好离开燕市,或许能逃过一劫。

代家可不想让他三十八岁之前,他的00038牌照的专车被拦下八次的噩梦成真,尽管他是一个在党旗下立誓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对算命深信不疑的他,一直坚信在冥冥之中确实有命运在左右一个人的祸福。

随后不久,机会又来了——豫省空缺了一名常务副省长。章系峰在豫省担任过副省长,在豫省人脉广泛,再加上他在京城的关系网,他就认为,如果借此机会让代家调出燕省调往豫省,那么来自燕省的阻力会小许多,而且代家还可以借机一步登天,连升两级,直接迈进副省级干部序列。

而且还可以一雪上一次被常委会否决他的动议的耻辱——作为省委一把手,提拔一名市委书记或市长被常委会集体否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章系峰一直认为常委会集体否决他提名代家的动议,是对他省委书记权威的严重挑衅。

这一次章系峰只简单地向省委组织部打了个招呼,就将代家推荐给了豫省省委组织部。因为如果代家到豫省上任,豫省起决定作用,代家调出燕省,燕省多一个空缺,对燕省而言是好事,燕省方面,应该没有理由阻拦。

果然,燕省省委组织部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虽说人人震惊于章系峰对代家的维护,直接提名副厅级别的代家为副省级,如此跨越式提拔虽说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十分罕见,而且要知道,代家此时才三十四岁!

章系峰原以为凭借他在豫省为官多年的影响力,再加上代家的年轻有为以及他在京城的活动,提名代家为豫省常务副省长,必定可以马到成功,等任命下发的时候,相信燕省一帮常委肯定会目瞪口呆。

但让章系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豫省组织部经考察后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是代家任职时间过短,提拔越级,不够任职年限,另一种是认为代家有实绩,可破格提拔重用。两种意见交锋激烈,在豫省常委会上也上演了一番激烈的辩论,最后的结论是,代家还太年轻,缺乏磨炼,继续观察,暂不予安排。

第二次为代家谋求出路的图谋再次失败,代家出省和在本省下市任职的路被全部堵死,章系峰盛怒之下还摔了杯子。代家失望沮丧,同时无比痛恨拦在他上升道路上的拦路虎,认为燕省一帮常委都嫉贤妒能,对他成见太深,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通过以上两次失败的提拔,章系峰和代家都深深地认识到,代家在燕省的名声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燕省的顽固势力故意设置障碍狙击代家的提升,明是狙击代家,实则还是对章系峰权威的蔑视和挑衅。章系峰暗中告诉代家,让他放宽心,总有一日他为代家安排一个可以大展宏图的好位置。

既然出省和在本省任职的路被全部封死,那么接下来解决代家的正厅级就成了当务之急,如果代家现在就是正厅级,那么提名他为豫省常务副省长的一步棋就有可能盘活,而不是胎死腹中。基于以上认识,章系峰决定另辟蹊径,为代家谋取出路。

机会很快又来了。

国税地税分家之后,燕省的国税地税局长的位置已经坐满,没有了正职,在这种情况下,章系峰也好,代家也好,都认为去国税或地税担任副局长并不是一条坦途,章系峰也就没有打算安排代家去省国税局。但人算不如天算,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章系峰迅速改变了主意,提名了代家为省国税局副局长。

这一仗,是代家政治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代家的政治智慧

突然发生的意外就是呼延傲博的意外死亡。

呼延傲博之死,再次让代家的市长梦点燃了希望的火焰。但这一次代家学聪明了,私下先放风说他调往黄梁担任市长,和他事先预计的一样,风声刚起,省委组织部就提名了另外的黄梁市长人选。

代家由此更加确定,燕省有一股势力在有意狙击他的上升之路,他在省委的路子已经走死了,想在省委有所作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跳出省委的范畴,调到省委影响力较弱的国税系统,或许从此可以天高地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