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欣慰地笑了,以前他有刘宝家作为助力,但刘宝家和雷镔力毕竟对黄梁不熟,而且二人又有了正式身份,不再适合干一些地下工作,再者二人和他关系太熟,很容易被人防范。现在好了,有楚朝晖相助,确实如虎添翼,许多事情可以在背后出手,几乎没人知道楚朝晖和他的关系。

如果以后他能对戴坚强和屈文林绝对信任,那么他身边明处有刘宝家和雷镔力,暗中有楚朝晖、戴坚强和屈文林,基本上可以做到指挥若定,事事得心应手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关允反倒不急了,打开炉子,烧上一壶热水,对郭伟全说道:“秘书长没什么急事的话,一起喝壶茶?”

“没急事,一号二号都不在市委,我们这些当秘书的能有什么急事?”郭伟全呵呵一笑,目光中对关允全是欣赏之意和赞叹之色,刚才关允镇定自若地布局,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关允的崛起之势,已经势不可挡了。

什么时候关允手中又有了两员大将?戴坚强和屈文林又是何许人也?郭伟全虽然心中有疑问,却不会开口问出,他相信既然关允当着他的面打了电话,又要煮茶,就说明关允有话要说。

果然,关允翻出一包茶叶,一边泡茶一边说:“不瞒秘书长,戴坚强和屈文林是郑天则最后的两张王牌,阴差阳错之下,被我收了。”

当年是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现在是郑天则跌倒,关允要吃饱了?郭伟全连连点头:“好事,是好事呀。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高明,但能让对手的王牌为我所用,也是了不起的手段。关老弟,你是想在黄梁唱一出大戏呀。”

“黄梁这个舞台很大,不过要唱好一台戏,我一个人可不行,不但要在蒋书记的指挥下,还要在秘书长的指导下。”水开了,关允冲了三杯茶,一边说话,一边分别将茶递给郭伟全和温琳,“秘书长,我还年轻,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可要帮我。”

这话郭伟全很受用,他接茶在手,点头说道:“我就是年纪比你大几岁,在黄梁的年头比你长,比你走的山路夜路多一些而已,要说帮你,大事帮不上,小事还是可以帮那么一点点。”

“请秘书长指示。”关允半开玩笑半是正经,郭伟全一路跟来,明显有话要说。

“红颜馨这事儿,要抓紧,不能过夜,否则容易夜长梦多。但抓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能慌,一慌,就着了对手的道儿了。”郭伟全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要我说,你让刘宝家保护红颜馨是失误,为什么呢?因为刘宝家太显眼了,很容易被人防范。如果你让楚朝晖或是戴坚强、屈文林三人之中任何一人保护红颜馨,今天的事情,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关允点头,诚恳地说道:“确实,我没有想到对方出手会这么快。”

“你让楚朝晖和刘宝家会合,是亡羊补牢,也不算晚。让戴坚强继续调查奥迪汽车专卖店的问题,让屈文林去黄梁山查看,并放风说要营救郑天则,这一手,玩得漂亮。不过据我猜测,让屈文林去黄梁山,应该是声东击西的计策,因为你清楚,郑天则不会困在黄梁山。”

关允心领神会地笑了:“秘书长大才,全猜中了,佩服,佩服呀。”

“先别佩服我。”郭伟全摆手笑道,“你在黄梁几条线同时出手,到底哪一条才是主线,我都被你弄迷糊了。关老弟,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露一手

关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白茶,在滚烫的开水的作用下,白茶在水中舒展开来,慢慢地由一根根银毫变成了跳舞的翩翩仙子。

“我喜欢白茶,味道清淡却回味悠长。”关允轻轻嗅了一下茶香,“不瞒秘书长,黄梁的局势其实自始至终都掌握在蒋书记手中,我几条线同时出手,都不是主线,真正的主线,是蒋书记运筹帷幄的大计。黄梁不是我在下棋,是蒋书记在下,我充其量算是为蒋书记冲锋陷阵的卒子。”

郭伟全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没有外人,关老弟,你就不必过于自谦了。在人前,你时时把蒋书记放到第一位,我可以理解。但在人后,尤其是我们私下说话的时候,不妨说一些真话。”

事实上,关允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本着老大优先制的原则故意抬高蒋雪松,而是他对蒋雪松了解深入之后,更认清了蒋雪松深不可测的为人和山高云深的政治手腕,得出了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结论。

只可惜,身为蒋雪松的嫡系之一,郭伟全也没有完全看透蒋雪松对黄梁的布局及隐晦并且可怕的用心。不过也不止郭伟全一人被蒙在鼓里,整个黄梁能真正看清蒋雪松手腕有多么高明的人,恐怕现阶段只有关允一人而已。

而关允也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

“我说的真是真话,不是假话,也不是马屁话。”关允并没有过多为自己辩解,不用多久,郭伟全就会深刻体会到蒋雪松的深不可测了,他转移了话题,“秘书长怎么猜到郑天则不在黄梁山?”

郭伟全答道:“直觉。黄梁山距离黄梁市区太近,而且名气太大,山上人多,藏人不难,但藏一个公安局长,就没那么容易了。你明知道郑天则在黄梁山的可能性不大,还故意让屈文林去黄梁山放风,是声东击西还是想打草惊蛇?”

关允确实是要打草惊蛇,屈文林去黄梁山放风,必定会惊动困住郑天则的幕后巨手,对方肯定会所有警惕,说不定还要检查一下真正关押郑天则的地方是不是安全,如此一来,说不定就有可能暴露了。

当然,关允的本意并非是要让真正关押郑天则的地点暴露,他只不过是想为对方制造点麻烦,不让对方好过,也是为了借机试探一下黄汉的反应。如果暴露了郑天则的关押地点,黄汉还是无动于衷的话,由此就可以断定黄汉对郑天则的最终态度了。

“以秘书长的高见,如果我让屈文林打草惊蛇,最后真的惊动了蛇,郑天则露出了影子,你说黄汉会怎么办?”关允有意听听郭伟全对黄汉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