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到了山海天大酒店,关允已经看到温琳在酒店门口翘首以待的笑容。正要快步迎向前去,忽然,从旁边的人群中冲出一人,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圆脸大眼,乍一看长得真像张飞。他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东西,二话不说,寒光一闪,就朝关允胸前刺来!

信号

关允万万没有想到,在郑天则失踪、进取学院大火点燃之际,还有人敢对他暗下毒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正好刺中胸口!

难道小命就这么交待了?关允一直以为在死亡来临之时,会是无边的恐惧和惊慌,不想心中却是澄明如镜,无喜无悲。甚至在一刹那,他心中想的不是离开人世的遗憾,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或许,就此抛下尘世所有的羁绊,从此化为一缕轻风飘荡于天地之间,也不失为另一种逍遥自在的生命形式。

只是一瞬间的光阴,对关允而言却如一天一样漫长。等络腮胡子快步如飞,从他身前一闪而过,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时,他才如梦方醒,呆呆地望着怀中抱着的一卷东西。再低头一看,身上没有伤口,也不见一滴鲜血滴落,胸口更没有插一把明晃晃的刀,只是怀中多了一卷纸。

似乎是一幅字画,卷轴的两端是名贵的汉白玉,在暮色之中,乍一看确实如刀光一般森森逼人。

“关允,你怎么了?”温琳跑了过来,她没有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只以为关允被一个人挡了一下去路,就停在了路上。她哪里知道,刚才的一瞬,关允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心理关。

“没事,我没事。”关允恍然一笑,迎着温琳走了过去。

春意渐浓,春节一过,阳气上升,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空气中蕴含的勃勃生机。虽是夜晚,也不再寒风如刀。温琳一改以前一身冬装的包裹,穿了裙装,裙裾飞扬的她,就如春天里一株即将绽放的嫩芽,只等春风吹拂,就会怒放生命中最美的时刻。

温琳打开画卷,是一幅山水画,远山有树,近山有水,白云深处有人家,笔墨饱酣,笔法老到,颇见笔力。

山水画多半都有题诗,此画也是一样,只不过和一般山水画题写山水诗不同的是,画上的题诗却是一副春联——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据传是中国最早的一副春联。当然,最早的春联如果题错了地方,也只能徒增笑料罢了。春联题写在山水画上,不伦不类不说,更有附庸风雅却不解风情之嫌。

不过,在山水画的下方还有题字——云中世界,静里乾坤。这几个题字和画的意境还算契合。

怪事,谁会莫名其妙送他一幅山水画?而且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关允围着山水画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两处题字之外,再没有异常之处,倒让他一时疑惑不解。

但他心里又清楚,这幅画肯定是有心人特意送他,必定大有深意。联想到黄梁现在错综复杂的局势,他认为这幅画打的是一个哑谜,是谁想通过这幅画向他传达什么含义?可惜的是,传话之人显然和他境界不通默契不够,他并没有领会出来画面和题诗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先收起来。”关允说了一句,一抬头,齐昂洋几人已经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