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跑过去,尝了一口野兔野菜肉汤,果然鲜美,不由胃口大开。

“来,吃饭,边吃边说。”老容头摆上了桌子,拿出了一瓶老酒。

兔腿就烧饼,再加上味道鲜美纯正的肉汤,另有老容头精心酿造的烧酒,在平丘山山顶一处犹如世外桃源的小院中,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大快朵颐,吃得满头大汗。

三个关键人物

老容头还拿出自制的泡椒花生米、酸甜秋黄瓜、酱咸菜,关允吃得不亦乐乎。山中凉风习习,风声阵阵,风吹入林,溪水淙淙,怎一个“好”字了得。

一时之间,宠辱皆忘,才知一人独居高处的妙处。

不过关允毕竟不比老容头饱经世事沧桑,他一时心有所感,不过是片刻的忘忧。吃饱之后,关允在山泉水中洗了脸,顿时清醒过来,纷纷扰扰的世事又一时涌上心头。

“你该走了,再不走,就变天了。”老容头一边收拾残羹剩饭,一边抬头望天,“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你看看日头,乌云遮日,到不了晚上三更,我看傍晚时分就要下大雨。雨一下,流沙河又要蓄满水了。”

流沙河水少的时候,飞马镇和古营城乡会争水,水多的时候,也一样会争水。现在正是大坝上马的关键时期,真要来一场大雨,流沙河万一泛滥成灾,上马大坝项目的理由就更充足了。

关允来陪老容头,可不是仅仅为了一顿野味,他还想让老容头再为他指点一二,但现在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怎么走?他就问:“县委的花椒是谁?”

“笨!”老容头笑骂了一句,“谁往我锅里扔花椒了,就是谁。”

“我呀?”关允一指自己鼻子,“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想当花椒也不够资格。”他还不知道他的副科已经尘埃落定了。

“冷枫要是事到如今还不抓住你,他不但在孔县没有了机会,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关允大摇其头:“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要。”

“你重要不重要,先不管,重要的是冷枫是不是抓住你,是他有没有当机立断下决心的表现。人在官场,有时候机会稍纵即逝,就和野兔子一样,你一下扑不住,再想扑,肯定跑远了。到时候兔子肉没吃上,还得摔一个狗啃泥。”老容头前两句话还挺文雅,后面一句风格一变,完全就是土话脏话了。

好在关允已经习惯了老容头变来变去的风格,就要下山,忽然转身又说:“对了,今天怎么没讲历史故事?”

“上次的故事你还没有消化,还讲什么讲?”老容头冲关允摆摆手,“赶紧走你的,别耽误我会周公。”

没有消化的意思,关允当然清楚,估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会继续消化老容头的故事。在消化完之前,老容头应该不会再讲新的历史故事了。他笑笑,冲老容头一摆手,转身向山下走去。

绿荫不减来时路,只是天色暗了几分,关允加快脚步,十几分钟就到了山脚下,见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骑上自行车就飞快地回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