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感触,琴姐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她亲眼看见楚震东挨了三枪,对他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当下琴姐将头靠在了楚震东的肩头,用自己仅能慰籍楚震东的方式,给楚震东一丝安慰。

一路无话,从中越边境到泽城,可他妈不近,哥几个身上还有伤,也不适合长途颠簸,一直开到天快黑了,就近去了一个城市,找了家宾馆歇了下来。

兄弟们吃喝完都休息了,楚震东却将琴姐带了出去,还硬拖着王朗也去了,买了三套衣服,琴姐一套,路佳佳一套,周小琪一套,琴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女人就是这样,她趴在楚震东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给楚震东挡子弹的时候,她根本就想到可能送掉的是自己的命,却被楚震东一套衣服,就感动的稀里哗啦。

当天夜里,琴姐又一次让楚震东要了她,但楚震东还是没同意,以身上有伤推脱了,实际上别说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新伤,该干也照干不误,他只是担心路佳佳不能接受,他没忘了,上次路佳佳听说他没动琴姐时,抱着他又哭又笑的场景。

这让他很矛盾,一方面他从心里是已经接受了琴姐的,特别是琴姐替他挡枪的举动,深深的打动了他,一方面他又不想让路佳佳难过,所以他决定,先就这么的,一切顺其自然。这其实也有点逃避的想法。

第二天中午,兄弟几个终于回到了泽城,但由于哥几个身上伤都还没好,酒席并没有举行,以他们的个性,一喝必拼,像他们这么重的伤,拼酒无异于又捅了一刀,所以许端午只开了一桌,都是自己亲近的兄弟,和路佳佳、周小琪、琴姐三个女人。

酒席间,金牙旭将这趟越南之行全过程说了一遍,他说出来的,当然少不得添油加醋,将路佳佳和周小琪吓的脸都白了,当听到兄弟几个被砍成重伤时,两个女人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等到金牙旭说楚震东被打了三枪,就连许端午脸色都一片苍白。

由于大部分人都有伤,许端午酒都没让上,被楚震东和王朗好一顿挖苦,说他小气什么的,反正许端午打死不松口,就是不许上酒,钱都在他手里握着呢!兄弟两拿他也没整。

吃完饭,楚震东就安排有伤的都回家休养去了,让琴姐随路佳佳先回去,自己则和许端午去了城北建材市场。

楚震东不也有伤吗?有伤也得去,谁叫他是老大呢?做老大,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许端午开车,楚震东一上车就说了一句话:“端午,我们该退了。”

许端午点了点头,回话更简单:“明白!”

就这一说一应,楚震东地下势力团伙,就正式踏上了逐渐退出的道路,当然,他们想退出,并没有这么简单!

兄弟俩到城北建材市场的时候,一进办公室,楚震东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茶的老头,顿时就是一愣,这不是冯默然吗?

冯默然是谁呢?就是楚震东第一次进监狱,里面那个被人指控猥亵,被判了五年却一直上诉的老师。

这也是狱友啊!所以楚震东立即走了进去,笑道:“冯老师,咋的想起来找我了?”楚震东为什么这么说呢?在监狱里,虽然楚震东是监舍老大,可这冯默然一直以知识分子自居,言辞中诸多看不起楚震东等人的意思,别人都叫楚震东为东哥,就他一个叫楚震东为东子,楚震东念在他年纪大,又确实是文化人,一直也不理睬他,怎么说呢!关系仅限于是蹲一个号子的,其他的实在谈不上。

冯默然一眼看见楚震东,顿时把茶杯往茶几上一丢,站了起来,直接走到楚震东面前,噗通一下就给楚震东跪下了,连连给楚震东磕头。

这一下将楚震东弄懵了,楚震东急忙伸手去扶冯默然,说道:“冯老师,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谁料冯默然说道:“东子,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你要不帮我,我就跪死在这不起来了,反正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楚震东顿时明白了,急忙说道:“你起来再说,能有多大事,犯得上这么跪我吗?你在监狱里,可不是这么教我们的。”

说着话,楚震东就将冯默然硬拉了起来,扶着冯默然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身边,问道:“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