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中标,同样是五公司,奇怪的是竟然风平浪静,连那些竞标失败的企业,也没什么怨言,反倒是说,这次苏小川来了,三桥建设会如期完工,质量用不着担忧。

汪少华满腹狐疑,心想,这苏小川是什么样的人物?大家竟然如此的看重他。他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此人曾经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只是近两年沉寂下去了,原因嘛谁也说不清楚。

后来,汪少华问起王功名,王功名说:“老同学,这苏小川至于什么来头呢,我们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这人在企业界已经活跃了十几年,就连官场上的人物也买他的账。可以这么说吧,此人能呼风唤雨,没有他做不了的事。譬如吧,我们做企业的一般都是专一行,可这人很奇怪,弄什么行业都在行,似乎他样样精通。说句老实话,要是知道他掌管我公司,我根本就不回来竞标了。我现在还有些担心呢,要是我公司真的让他放开手脚干,我们的危机也就来了。”

汪少华说:“没这么夸张吧?他到底是四十几还是五十几岁呢?从他的摸样上看不出年龄,似乎饱经风霜的一张脸。”

王功名说:“他五十岁不到。传说中,此人风风雨雨一路坎坷,二十年打下了‘帝字号’的企业王国,那是一个很大的企业。不过,好像这‘帝字号’王国现在摇摇欲坠,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苏小川不能小看,有时候啊,他在官场上也涉得很深,在他辉煌的时候,对一个地方的影响,真的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我们也没听过他有什么恶行,据说人品也还不错,这事很奇怪。”

汪少华微微有些吃惊,苏小川原来是个很有实力的人物,他没有听说过,也许是长期在省直机关的原因吧。汪少华没有再多问,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王功名也就知道这么多。接着,他问王功名,接不接下苏小川的主体工程?王功名轻轻地一笑,我有傻气哟,我吃五公司的剩饭剩菜?

汪少华一听,有点儿紧张,问道:“我觉得也不见得是剩菜剩饭呀,主体部分是你们拿下的,那整个大桥不就等于是你们建的?”

王功名说:“这个你不懂,当官我不行,做企业你不行。帮人家做嫁衣的事,那是那些小公司干的活。苏小川这次在临江三桥上,的确不会赚到什么钱。但是,做企业不是每一笔业务都必须赚到钱,赔本的生意有时也需要做。这次呀,五公司赚的钱越少越好,亏点本是最好的。为什么?他要的不是赚钱,他们要做品牌,做信誉。所以我说呀,我已经有了危机感了,将来,我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苏小川。”

汪少华心里不舒服,脸上挂着一层霜,王功名已经看出来了。汪少华不舒服的原因,王功名用脚趾头一想,明白了,汪少华没得机会进回扣了,还怕我把娟儿收回去。

王功名暗暗地笑着,心想,我这老同学在省直机关呆久了,呆成了傻子,当官还怕没轿子坐?今后还怕没赚钱的地方?只怕你胆子太大,赚得撑死你,弄不好你还会赚到牢里面去,蹲着牢房度过余生。企业做到一定程度,行贿也得选择对象,那些太贪的官儿,他们也不敢太惹,怕迟早东窗事发,惹祸上身。所以,王功名决定,对汪少华若即若离,不得罪,也不过分热乎。至于女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是生活作风问题,娟儿就让她跟着他,今后还有的用。

王功名看着汪少华不高兴的脸说:“老同学,这次有些事泡了汤,别放在心上,今后还有的是机会。我听说娟儿对你是情真意切,你是准备做长久夫妻呢?还是做做露水的?当然,我说的做长久夫妻,也不是说要你停妻再娶,那影响太大,我是说就做你的二房吧。做露水夫妻,你几时不想要了丢开就是了,娟儿也不会缠着你,她很善解人意的,您就别担心。几时你打好了主意呢告诉我一声,做长久夫妻的话,我帮你买套房子送给她,就说是您送的。你看怎么样?”

汪少华忙说:“长久的,长久的。只是我没帮到你什么忙,怎么好意思破费您呢?”

王功名说:“没关系啦,老同学嘛,你有权,我有钱,这也叫取长补短。好吧,你看看那个地方的房子中意,我帮你定下来。”

王功名说得轻松,但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真要他自己出钱,比割肉还痛。别看有钱人,钱多得不得了,可有些有钱人,钱越多却小气,王功名就是这种人。他看着汪少华没有说话,接着说,“老同学,有件事您是不是帮我说说,我在临江也有些业务,税务那位局长似乎是有意为难我,查税查得特别厉害,他就是看着我不顺眼,同样的企业,我的负担就比别的公司重多了。我也不是要你减免,那太让您为难了,只是想您说说他,别老是为难我。”

汪少华正不知怎么感谢他,这正好是个机会,忙说:“行,这件事容易。他不就是为难你吗?我打个电话给他,要是他下次再为难你呀,我就为难为难他,看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王功名一听,知道大事已经了结了。原来,最近,税务正在查他的帐,偷漏税,加上罚款,没上千万收不得场,书记一发话呀,至少要减一半以上,这买卖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