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推迟了半天,考是考完了,可谁都心里没底,说难吧?的确不难,随眼一看,噢!这么容易的题目呀?题目都是实际中常常遇到的问题。可是,你说容易吧?要解决这些问题还真不那么容易。怎么答?很多人急死了,这么容易的题目怎么就不好下笔呢?

标准答案是什么呢?没人说得出,就连考官之一的欧阳志勇和王晓燕也在问宋刚,这题目应该怎么计分哪?

考生们也在议论,题目出得好,容易,不就是一二三四五,这么几下就解决了吗?

“不对,这样处理肯定会出问题,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有人反对说。

那些说“一二三四五”的人也没底了,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哎呀,这次考试只怕要泡汤了,还是回家吧,没戏了。

阅卷,看来只能由宋刚阅了,没有谁有这自信,公正地给考生打分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欧阳志勇和王晓燕一致推荐请宋刚阅卷。他们说,我们做服务吧,这试卷那,我们这水平,自己能不能及格都说不准,阅不了,阅不了。

宋刚说:“那不行,我们还是一来阅吧,不只是我们三个人,我想呀,还要把四大家的一把手都请过来,另外,还要加上宣传部长、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我们七个人一起来阅吧。”

汪少华一听这建议,乐了,自己是政策研究室主任出身,正好显示显示自己的长处,忙说,好呀,我们一起来阅卷,一份一份讨论着,给考生一个最公正的分数,既是对考生负责,更是对组织负责。他心里还想,大家一起阅卷好,透明,大伙儿一起当担子;对政策掌握度,是我的优势项目,可以展现一下我的才华;还有,好处不能给宋刚你一个人占了,谁知你在里面做了弊没有?

阅卷地点选在望月坡的小会议室,选择这里,理由是安静,没人打扰。

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准备阅卷时,众人仔细一看这试题,傻了,怎么答?自己还答不出来呢。这样答,有道理;那样答,也有道理,有些题呀,根本就没法答,或者随便你怎么答,都似乎没错。考试时,在座的人都是监考人,也都看过试题,觉得根本就不难,可现在真正要阅卷了,突然觉得这题好怪、好难。

宋刚看着众人阴晴变换的脸,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书记,我们是不是先统一一下标准答案,这样才好计分?”

汪少华正在这里犯着难,本以为是自己的强项,可看着这题,他的表情和众人没什么两样,自己也把握不准,什么样的答法才算是正确答案?一听宋刚这么说,忙说:“好好,就按您的意思办。这样吧,您先说说,题目是您仨人出的,你们把出题的意图说说。”

这“意图说说”倒是有意思得很,你先把正确答案告诉我们,然后,我就顺着您的意思,发表一通高论。

其他人立即接着说:“对对,市长先把出题的意图说一下,我们就好讨论了。”其实,平日的讨论会,或者务虚会,就是这么开的。

这开会呀,就是一个舞台,和演戏差不多,你唱几句,我唱几句,就那几个词,咿呀咿呀的,搞半天都是讲一个东西。开会和唱戏有时特相似,一个可以十分钟开完的会议,没两三个小时不会收场。说实在的,会议往往就是为了一句话而开,但围绕这一句话可以展开得无限大。

开会当然有好几种,开大会,一个主持,一个主报告、一个重要讲话,完了,虽然主席台上一排人,但,那些是陪会的,没发言的机会;还有一种会,是讨论会,如学习理解之类的会,那些与会人员就像陈景润当年研究“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为什么是一加一等于二呢?这道理、这为什么、这原因,得研究透。陈景润为了学术而研究,这没的说,应该要有这种精神。但是,行政上,也把这种精神学过来了,为了一句话,得从意义、理由、方法、步骤,等等等等,说个透彻,说个糊里糊涂,非把自己的口舌讲的疲惫不堪不可。所以呀,不善于言谈的人,请你别做行政这一行,这行饭不是你吃的。就算你有才华,你本事齐天,但没口才,没有把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说透说明白的能耐,你就别干行政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