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说:“是傻,不是装傻,应该反省,应该羞愧……”没等宋刚说完,王兴福不再理他,继续说:“公安政法口问题也多,也应该反省。当然,康健应该负主要责任,嘿嘿,这康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请组织部门考评时重点关照关照,要是不称职的话,还回他的江城吧。”这句话很露骨,直裸裸的没一点含蓄。宋刚心里骂了一句:“蠢猪。”

最后,贺新国充分肯定了这次整顿的成绩,把这次行动的意义拔得很高。他有意把它拔高,因为,他也窝着一肚子的火,所以,给王兴福戴帽子,给自己戴帽子,给所有的人戴帽子。

他的话讲完,第一个议程就算是结束了。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错了的也正确,这是规矩,不唱反调,唱了也没意义,事都已经做了,还能重新来过不成?所以,没人惹麻烦,没人费口舌。还有谁会去争这功劳不成?再说,不少的人也听出了贺新国话里的话,于是,会心地对视着笑了笑。

第二议程是人事调整,王可欣双手有些颤抖,她知道,在征求座的人的意见时,有一大半的人采取的方式是闭口不言,并且,这个方案主要是王兴福的意思,就连贺新国的态度也不很明朗,郭开兴就更不要说了,他“哼哼哈哈”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王可欣今天是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地念着免职和任命的名单。

她念完了,其实,念,也只是个形式,因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份。很多人不知是在听还是在想其他的事,反正都很漠然,甚至还有的人根本就没看手中的名单。

念完了,就该表态了,可没人表态,都在做哑巴。

半天,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我同意。我觉得很好。”说话的是王兴福。

“我也同意。”肖策良接着说。

又是一片沉默。

郭开兴作为主持人,冷场了可不行,他问:“都说说,怎么不说话呢?有什么意见就提呗。这是对组织负责,对干部负责。”

仍然没人做声,等得不耐烦的王兴福说:“既然没有不同意见,那就算是通过了。请书记作总结吧。”

郭开兴等着贺新国说话,可贺新国不说话,他似乎在看眼前的空气,好像在看墙壁上的山水画,嘴里轻轻地念着:“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夜来鸟不惊。”王兴福坐在贺新国旁边,听贺新国念着上次他吟给陶俊副书记那首诗,心想,这首诗你也会念呀,想起陶俊,他心里就甜滋滋的。

“书记,您作指示吧。”王兴福说,他今天总是有些急不可耐。

贺新国对郭开兴说:“开兴市长,您的意思呢?”

郭开兴看了看大家,看没人发言,心里暗喜,但又感到焦虑。喜,是因为知道大家有意见,虑,是因为没人打头阵。他说:“每个人都表表态,这样不的,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就是弃权吧,也该说说呀。”

王兴福说:“没有人反对就是没意见啦,你总问干嘛?”郭开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神态显得有些夸张。

王兴福一说完,贺新国说话了:“你今天嘴巴怎么这么多?市长要问就问呗,你猴急什么?你是准备进洞房吧?急什么急?让市长问。”

王兴福被贺新国这么一说,哑了,心想,娘的,原来你是跟市长是一路的哟。老子看谁反对,跟他没完。你反对吧,我就抓你的人,曝你部下的光,让你难堪,等我掌大权以后,给你穿小鞋,非让你的一双大脚变成三寸金莲不可。

郭开兴听贺新国说“市长要问就问呗”,心里来气了,他想,好啊,你贺新国看来是有恃无恐罗,我征求大家的意见,你竟然这么不满,还用这种口气说,难道我问也不该问问?难道在座的人都怕了你不成?他大声说:“今天的人事变动很特殊,大家要充分讨论。每个人都要表态。王可欣,你是组织部长,你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