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非常遗憾,也许,我们的思维方式有巨大的沟壑,这种沟壑看来没法逾越,继续谈判是徒劳的,因此,我们准备撤离贵市,我相信,中国是我们未来的市场,但,临江也许不是。还有一句话,希望市长先生别生气,你们选出的技术人员太糟糕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正面的答复和善意的建议。非常遗憾。”

说完,他看着发愣的郭开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的波音公司,曾经和长江公司有过成功的合作,并且现在仍然在愉快地合作。这次,我们选择临江市,不能说不与上次的成功有关。据我所知,贵城市有位我们非常尊敬的人士,宋刚先生,他为我们曾经的合作表现出了非凡的远见卓识,可惜,我们无缘见到那位值得我们尊敬的先生。我想,如果这次仍然是和宋刚先生谈判,也许,签字仪式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进行。虽然,我们之间的谈判已经结束,但我希望再次见一见尊敬的宋刚先生,不知我们有没有机会?”

郭开兴似乎吃了一只苍蝇,但是,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宋刚能够挽回这一可怕的局面。但他心里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甚至,宁愿谈判破裂也不希望宋刚出马。“对不起,宋刚不是谈判代表,您作为私人邀请见见面,我们并不反对,但是,宋刚现在是临江市政府副市长,我们必须在一个有理由的场合下,才能安排你们的见面。”郭开兴没有说出现在是谈判的敏感时期,作为临江市政府的高层领导,他们的见面只能按有关规定进行。

詹姆斯终于与宋刚见面了,他们是在正规的宴会上见面的。既然美方已经执意放弃谈判的努力了,那,作为地主之谊的临江市政府,还是友好地举行一次招待宴会,市委、政府、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都应邀参加了招待宴会。

詹姆斯一眼认出了宋刚,他是在三年前美国的媒体上见过宋刚,“非常高兴见到尊敬的宋刚先生,本人对您表示崇高的敬意。”詹姆斯伸手握着宋刚的手,兴奋地自我介绍,“詹姆斯,美国商务部官员,沃尔玛公司特别顾问。”

宋刚友好地对詹姆斯说:“我也非常高兴见到您,詹姆斯先生,非常感谢你把临江市作为你们合作的目标地,希望您在临江的每一天都是愉快的。我们今后也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非常遗憾,我在临江开创了一个失败的案例,”詹姆斯耸了耸肩,“不过,我们准备对此案例进行分析,或许,在哈佛大学的讲台上,又多了一个令学员们沮丧的案例。”

宋刚笑了笑,“我很欣赏美国式的幽默和直率,但这种幽默和直率,很容易被我们理解为是一种威胁。詹姆斯先生,为什么一定是个令人沮丧的案例,而不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呢?”

“您认为有成功的机会吗?宋刚先生,要是这次谈判的对是您的话,也许会是一次成功的案例,可惜,我们现在已经结束,”詹姆斯无可奈何地说,“可能吧,贵国真正加入WTO以后,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到那时,也许,我们会再次来到临江。”

“为什么是未来为不是现在呢?”宋刚说。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詹姆斯说,“两个月,毫无进展的谈判已经告诉我们,努力只是一种徒劳。”

“三个饼都吃了,为什么不能吃第四个饼呢?也许,第四个饼就饱了。”宋刚说。

詹姆斯疑惑地看着宋刚,说:“什么意思?先生认为还有谈判的基础与希望?”

“Yes,我觉得,只要我们相互理解对方的难处,寻找一个更有价值的合作途径,完全可以愉快地继续谈下去。”宋刚说,“为什么,贵方非要选择现在的地址?城西作为临江未来的有一个核心区,难道那里不是更有商业价值吗?”

“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提供这一令人兴奋得消息呢?”詹姆斯高兴地说。

宋刚没有说什么,只是学着詹姆斯的模样,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