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取了出来,微微一用力将那炭火掰开成两半,只见里面果然露出了一截纸条,她拣来看了看,随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地狠狠地闭上了眼。

一边的明月很是不安地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半个月后,天牢内。

看着完全没有动过的饭菜,狱卒忍不住对着那牢房里背对着他坐着的人影没好气地道:“我说前太子爷,咱们这里到底不是御厨房,您也不是什么真太子了,便好生将就一些吧,一会子你就要上路发配边疆了,这大冷天的你不吃东西可怎么好!”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一位不是上一回那个公主凶恶,他才懒得理会这么个人。

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却还是不能让司承乾移动半分,狱卒只好无奈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暗自骂:“真是个不识趣的,饿死算了。”

司承乾静静地望着上着栅栏的天窗外飘雪的一小块天空。

半个时辰前,顺帝有诏书下来,要将他流放到鲁郡。

印象之中那个地方似乎是天朝出名的采石伐木地,宫中殿堂和皇陵建立都是由那边运来石料,不少采石和采木的工人都是流放的犯人。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能走到那里。

就算走到那里,难道自己要一生一世与奴隶为伍么?

他深深地闭上眼,轻叹了一声,有一种冰凉而决绝的气息。

不,与其如此,不若于半路殉国!

果然在一刻钟之后,司礼监衙门的人便备齐了车马,便将司承乾提了出来,给了司承乾一件棉袍,待他穿上之后,押送到马车上。

今儿是个难得的晴天,午后的阳光冰冷地步照射在地面的皑皑白雪上。

但是这附近却并无什么人出没,只有负责押送他的一队七八十人化妆成压镖人的锦衣卫,司承乾身份敏感特殊,押送他离开的诏书都是秘诏,连狱卒都是人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是要流放太子爷。

司承乾在上马车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他想要看见的那张面容,他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上了马车。

马车吱呀、吱呀地一路离开了落满了大雪的上京。

黄昏,从漫天的云到地面的白雪都仿佛被夕阳镀上了血一样的猩红色泽。

长风凄凄,夕光漫漫之下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静静地站立在山谷的潺潺河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