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西凉茉完全不买账,不免脸色都有些不豫。

有一个婶婶便阴阳怪气地笑道:“哟,这可不敢,您不但是御封郡主,又是未来的赫赫王妃,我们这些没品级,没封号的如何当得您的大礼。”

“哪里,三婶子见外了,茉姐儿素来温柔,最重孝道,在家里自然是按家中排辈行礼,怎么会如外头那些不懂规矩的拿架子。”韩氏随即笑笑,看向西凉茉。

此言竟是在逼着西凉茉给这些人行礼了,这礼一行,她再高贵的身份,也落实了比这些人低下的地位,对方要拿长辈礼数来压着她做事,她也不好反驳。

可若她不肯行礼,就是不孝,拿架子,不懂规矩。

西凉茉柔柔地一笑,声音不卑不亢:“咱们西凉世家素来是钟鸣鼎食、礼乐诗书传家,茉儿自然不是那不懂规矩的,只如今茉儿到底有皇家封号在身,等各位叔叔婶婶依朝矩行礼,茉儿自然要一一给长辈们还礼的,省得咱们家落了不敬朝君的名声。”

此言一出,西凉本家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僵,若是按照朝规,确实也该先行朝礼以敬朝君,尊卑分明,然后再以长辈晚辈之仪见礼,可他们一向自负本家地位高于旁支,心高气傲,怎么肯对一个小丫头行礼?

余老太君不由拧了眉,不悦地看向西凉茉。

凤姐看着气氛不对,忙笑着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孙媳妇先带郡主出去走走,内院里的姑娘们早就盼着郡主来呢。”

老太公一掀眼皮,冷淡地点头。

西凉茉就在凤姐的引领下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养的好女儿,好大的架子。”余老太君对着韩氏冷冷地一杵拐杖,西凉家其他人都有些愤愤地望过去。

韩氏瞅瞅一边坐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靖国公,她似有难言之隐地苦笑:“老太君,茉姐儿性子向来矜傲,又是个有主意的,侄媳有时也是做不得主。”

“做不得主,她还敢忤逆长辈么,明日嫁到赫赫去,不丢尽我们西凉家的脸面。”余老太君脸色更加不好,在西凉家里,从来长辈都是说一不二,甚至定人生死。

“老太君,茉姐儿未必愿意呢。”韩氏有些为难地道。

“不愿意,从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她去就得去,已经给她天大的脸面,还敢抗婚不成,无言,你如何教养出这样粗鄙不知礼数的女儿。”余老太君冷肃的脸已经带着隐约怒意。

韩氏心中得意,脸色却仿佛歉疚似地望向靖国公。

靖国公面无表情地道:“婶婶,这与赫赫和亲的人选,不是还在商议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