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侘胄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却被赵汝愚一脚踢到了四川,现在要想再到京中来任职,还得倚仗韩侘胄。

因此赵彦逾只在四川打了个转后就又回了临安,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拉上韩侘胄一起共诉怨肠,“韩兄啊,原本想着新皇登基后能官运亨通,没想到……哎。”

赵彦逾摇头叹息,他现在已经不是朝中大员,只能在韩侘胄下朝的就将他堵着,拉他上最好的酒楼。

现在赵彦逾真是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要是早点答应韩忠卫的提亲,现在自己与韩侘胄也算是亲家,那自己的事就是他的事,何必为了前途而天天来堵他呢。

“新皇初登大宝,对朝政还不熟悉,日后定会重用赵兄。”

韩侘胄原本与赵彦逾有兔死狐悲之感,但现在他倒是觉得有些可怜赵彦合逾。

“韩兄,你就别安慰我了,连朱侍讲都被你赶出了京城,兄弟真是佩服之至,以后还得请你多加照应啊。”

赵彦逾自顾自的喝了杯酒,他也算是有功之臣,可付出了这许多,不但没有回报,反而让自己沦为外臣,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贬职。

“这是什么话?我们以后可是亲家,互相提携仍是就有之义,对了,你何不将目前之处境与我儿忠卫说说?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韩侘胄笑道,自己这个儿子给自己带了太多的意想不到,要不是他,现在自己恐怕也是郁郁寡欢。

“你都没办法,他会有什么好主意?”赵彦逾摇了摇头,虽然他自认韩忠卫是个商业奇才,但事关自己的前途,他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要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是白身。

“你知道朱熹为何会坚决离开?”韩侘胄神秘一笑道,要不是他已经将赵彦逾当成了自己的亲家,这样的事才不会告诉他呢。

“为何?难道又是你家忠卫出的主意?!”赵彦逾讶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许自己还真的得去向他讨教一番。

“然也,赵兄,你要是早点答应卫儿的提亲,恐怕现在就算你不去,他也得尽心竭力的帮你官复原职,但现在嘛,我也不敢保证了。”

韩侘胄见到赵彦逾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赵彦逾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料到事情都是韩忠卫在一手策划。

一开始就是他协助新皇登基,整个政变过程表面上是赵汝愚在主持,但赵彦逾最是清楚,所有的这一切都在韩忠卫的计划之中。

而赵扩成为皇帝后,韩侘胄一开始也跟自己一样,整日唉声叹气,可韩忠卫随便给他出了两个主意就让他立马变得春风得意,现在更是将名振天下朱熹赶出了朝廷,就连赵汝愚都无法将朱熹再劝回来。

如果韩忠卫真能帮自己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那赵彦逾也不在意虚心向韩忠卫请教。

赵彦逾越想越意动,看来自己这个未来岳父不得不向没进门的姑爷低头了。

赵彦逾很想见韩忠卫,但韩忠卫却不见得想见他。

韩忠卫两次提亲被他拒之门外,现在赵彦逾有难,韩忠卫才懒得帮他,再说了,韩忠卫觉得赵彦逾现在所处的职位非常合适,四川是大宋一个很重要的军事区域,让赵彦逾待在那里,对大宋的将来非常有利。

赵彦逾亲自去拜会韩忠卫,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想见自己,就连坐在一旁的韩侘胄也觉尴尬万分。

“赵兄,我亲自去请,我就不信他连我的面子也敢不给。”

韩侘胄不好意思的道。

“多谢韩兄好意,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亲自去见他。”

赵彦逾知道韩侘胄出面肯定能把韩忠卫请来,但那样的话,结果也许还是一样。

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能表示诚意,否则韩忠卫到时出工不出力敷衍自己,那还不如不去请他呢。

在去韩忠卫小院的路上,赵彦逾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自己早点同意韩忠卫的提亲,现在还用得着如此放低姿态么?随便一句吩咐就能将他唤来,还用得着现在的低声下气?“忠卫,赵大人亲自来看望你,怎么你好像不高兴似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的岳父。”

韩侘胄见韩忠卫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对赵彦逾有所不满。

“父亲大人,我的未来岳父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呢,这位赵大人可是明言拒绝了我,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啰。”

韩忠卫当然明白赵彦逾的来意,但是现在韩忠卫却并不想让他马上回临安。

“忠卫,你怎么说话的呢,父母之命媒言之约,就算现在你还不是赵府的女婿,但将来煜婷肯定是你的媳妇。

赵兄,我这话没说错吧?”韩侘胄笑着对赵彦逾说道。

“那是当然,小女日后还要麻烦韩兄多加照应。”

赵彦逾笑道,他没想到韩忠卫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极尽冷嘲热讽。

“赵大人,其实四川制置使我觉得非常适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我还想在你手下混个一官半职呢。”

韩忠卫说道,四川与西夏、大理、大金都交界,如果能在四川发展自己的力量,那比在黑城发展要方便得多。

“你想去四川?那可不行,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就在临安。”

韩侘胄急道,他现在怎么可能让韩忠卫再远离自己身边,韩忠卫要是走了,自己能否在朝中混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韩兄,既然忠卫想去四川,那就让他去嘛,只要忠卫去了四川,我这制置使也听他调遣,绝无二言。”

赵彦逾听得韩忠卫竟然想去四川自己手下当差,兴奋得手足舞蹈。

“这可不行,他要是去了四川那我怎么办?再说了,我已经给忠卫作好安排,吏部不日便有公文下达。”

韩侘胄笑道,他要调动赵彦逾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但要给韩忠卫安排个职位,那真是太简单了。

“父亲,你给我安排了职位?”韩忠卫现在才十六岁,而且韩忠义、韩忠勇都还没有任职,自己反而先行一步,这样会不会让人非议?“你放心,职位不高,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

韩侘胄觉得既然韩忠卫走正常科举这路秀难行得通,为何不让他遵恩旨直接担任官职呢?“父亲……”“此事无需再说,我意已决。”

韩侘胄难得的在韩忠卫面前独断专行一回。

韩忠卫知道一下子要改变韩侘胄的想法很难,其实他是想跟韩侘胄说,他其实无需当官也一样,只要韩侘胄在朝中能呼风唤雨,自己再在后面给他出出主意,这比去当什么芝麻大小的官要强得多。

赵彦逾最终还是悻悻的离开了韩府,连韩忠卫都想着去四川,又怎么会把他这个四川制置使调回来了。

但令赵彦逾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韩忠卫答应派人去四川协助他,让他能在四川如鱼得水。

烈日高照、微风吹拂,此时正有一队骑着快马的骑队从临安艮山门疾驰而来,城门口的军士原本见到那支马队竟敢不减速很是恼火,但当他们看清马背上的是什么人之后,忙不迭的将阻马栏杆。

“大哥,为何不将他们拦下来啊,要是冲撞了百姓那可如何是好?”一个搬路障的新兵丁问他的大哥道。

“你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以后再看到穿着这样服饰的人,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他们是什么人?到了我们大宋竟敢耀武扬威!”“女真人,而且还是女真的贵族!”那大哥望着嚣张无比的进了临安城的大金骑队进了城,恨恨的说道。

这支骑队还真是女真人,为首一人身着女真贵族服装,满脸倨傲,他率领着骑队顺着天道一路狂奔,一路上竟然无人敢拦,一直到了皇宫的朝天门才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朝天门外的大宋禁卫军终于将他们一行人给拦了下来,要是再不拦下来的话,人家可直接闯进皇宫了。

“大金使者前来吊唁大宋太上皇!”“皇宫重地,请下马步行。”

“等赵扩来迎接时我们再下马也不迟。”

马队中一人很是嚣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