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指望着市舶司所留之银两,可在下官一来市舶司之时,便没见过这笔银两,已被人挪用走了。”

钟进卫一直听着,看孙传庭娓娓道来,其中并没有一丝停顿,丝毫没有发现有撒谎的迹象,心中便有点相信了。

等孙传庭说到这里时,他不由得问道:“被谁挪用了?”

孙传庭此时的脸变得有点愤怒,他给钟进卫回答道:“布政使衙门和总督衙门互相推诿,都说是在对方那里。下官已多次过去追讨,都没有一个结果。”

“国公问为何没有主事之人留在市舶司衙门,实在是急缺银两,留人在衙门也无法做事。下官索性就带了这些人,一起过去追讨银两。”

钟进卫听完之后,转头看向广州番役,冷声问道:“孙提举所言属实?”

广州番役听国公问他,连忙禀告道:“银两一事,属下无能,未曾关注。但孙提举所说走私猖獗,缉私兵丁多有死伤,确有其事。”

钟进卫也能明白,东厂自然不会如同传说一般,无所不能。因此,他并没有问罪广州番役,得到走私猖獗的消息,也已足够说明孙传庭所说话的真实性了。

其实这走私猖獗之事,只要用心想想,也是可以推测出来的。

之前的对外海贸一直不被朝廷所许可,而广州市舶司原先也一直处于放羊状态,形同摆设。加上广州又是一个海外贸易的最大交易点,原先那些人都习惯了不交税,或者说走私惯了,突然间要收税,自然不会乐意了。

市舶司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震慑走私行为,如果地方官府还不配合,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也就难免了。

想起走私一事,钟进卫不由得瞄了边上站着的郑芝龙一眼,心道这位才是最大的武装走私头目。要是当初严查福建走私,他不武装反抗才有鬼!

现在事情差不多已经明白,此事不再是涉及贪墨不贪墨抚恤银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朝廷重开市舶司的问题。

因此堂上已不方便年轻妇人再留在这里,便让她退下等候最终结果。

钟进卫在那年轻妇人退出大堂之后,便对底下跪一地的官员说道:“都起来吧。”

“谢国公。”不管是孙传庭还是他的手下,见国公应该是听信了他们的解释,不由得都松了口气,齐声回答之后便站了起来,分列两边。

钟进卫转头命令郑芝龙和顾百川道:“传广东布政使和两广总督前来见我。”

“是,国公。”两人答应一声,便出大堂而去。其中郑芝龙稍微有点奇怪,怎么国公让他也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