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是个胖子,坐久了不舒服,现在站了一会也觉得不舒服。

他就离开座位,开始在殿内一边踱步,一边给济尔哈朗解释道:“朝鲜对大金一直是面服心不服。对于大金的要求,不说实际有困难,就是没困难,也会百般推诿。让莽古尔泰前去,以他的性子,加上有赌约在身,定不会轻饶了朝鲜。之所以不加赌约失败的赌注,就是为了逼莽古尔泰自己加上那一月粮食,否则以为是朕给他出难题而耍赖。他自己加上去,到时候不用心都不行。如此一来,让朝鲜吃足苦头,以示对大金不服的惩戒,此乃目的之一。”

济尔哈朗就落后皇太极半步,陪着他走动。听到这里时,他不由得问道:“那目的之二呢?”

“俗话说,物极必反。莽古尔泰压迫朝鲜太狠了,也不好。驾驭一国,必得一手给他大棒,一手给他点甜头才行。等到莽古尔泰收了粮食回来,朝鲜天怒人怨之际,朕以怀柔手段再去安抚朝鲜,自然能让他们对朕,对大金感恩戴德,不再有三心二意。此即为目的之二。”

皇太极解释到这里,就站住了,转过头微笑地看着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连忙奉承道:“大汗真是厉害,一石二鸟,妙!”

其实皇太极还有一个目的没有说出来,就是他和莽古尔泰的行为一对比,就更能体现他皇太极的治国能力。

他欣然接受了济尔哈朗的马屁,然后叮嘱济尔哈朗道:“这些乃是机密之事,你乃我心腹之人,其余人等不能知之,明白么?”

济尔哈朗连忙点点头,表态道:“大汗放心,入我左耳,已出右耳。”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一拧,又有不解地道:“大汗,这赌注是不是太大了点。要是莽古尔泰手中的兵力更强,只怕会更嚣张。”

皇太极听了,收了笑容,开始往回走,一边解释道:“朕知道,不过此事也是无奈之举。就算朕不把这个当作赌注,日后收编蒙古人之时,他也会嚷着要接受一部分。除非朕能把他的和硕贝勒之位去除,否则按照他的辈份,总归还是要给他的。”

也就是说,皇太极把原本就有莽古尔泰一份的东西,当作赌注给了莽古尔泰,其实也没损失什么。

济尔哈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大汗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那莽古尔泰被玩死都不知道。

皇太极说到这里,觉得说得够多了,就吩咐道:“好了,你去吧。”

他得抓紧时间再和那几个汉人奴才去商议下出使日本国的事情。因为他很重视这事,极力想让此事成真。

济尔哈朗行了一礼,才出殿而去。

皇太极见这些人都走了,马上下令召集那几个汉人奴才过来。

佟养性、范文程、宁完我、马光远等人进入崇政殿叩见皇太极,而后分列两边站定,等待皇太极垂询。

这几日来,他们商议出了一个个的解决办法,又被皇太极给一一采纳,让这些汉奸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皇太极去和其他贝勒商议什么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比那些贝勒更清楚的一点就是,等那些事情做完,就会开始组建汉军。

到时候,他们也能领一支军队了。在大金,战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有了军队后,战功自然就会有了。特别是佟养性和范文程,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脚下,已经铺上了一条金光灿烂地辉煌大道。

皇太极看着这些奴才,心情比刚才见那些兄弟要好多了。

他咳嗽了下,正准备说话,殿外传来一个急促地脚步声,马上有个风尘仆仆地探马冲进殿内,跪倒在地禀告道:“大汗,宁锦军情。”

皇太极有过规定,紧急军情,可直闯入殿禀报。因此,所有人并没有对这意外情况而感到惊讶,只是都很关注探马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