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是这附近的一个高地,能看到渡口全景。

李老四见钟进卫要走,连忙说道:“侯爷,这流贼,啊不,这个百姓如何处置?”

他瞧着中兴侯和那个什么李定国肯定有关系,还有可能是中兴侯的什么人,只是在大众面前,难以开口。

这么一来,那个李定国又认这个刚被自己打得惨不忍睹的流贼为义父,这关系一连起来,李老四可不敢称呼张献忠为流贼了。

他想着既然这人和中兴侯扯上关系了,那是不是该放了他,至少也要给他松绑吧。

但中兴侯仿佛忘了他一般,转身准备走,李老四就不得不开口征求钟进卫的处置意见了。

钟进卫听到李老四的话,转回头来看看张献忠,心想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大boss,得看紧点,免得让他跑了。

但钟进卫又看到张献忠满脸的血,就对李老四道:“给他治下伤,然后严加看管。”

说完之后,钟进卫就转身催马往坡顶而去,随从和一部分白杆骑军紧跟在钟进卫后面,保护中兴侯,就留下了李老四在那里发愣。

李老四没想中兴侯给的命令是严加看管,那么就是不松绑了,难道是怪这个人当了那个什么李定国的义父?

李老四一边挠头一边瞎想,再看看中兴侯的背影,仍想不出一个究竟,就只好叫过两个白杆军士卒,让他们按照中兴侯的意思处理,然后快马去追钟进卫。

渡口附近的白杆军士卒把那些跪地投降的流贼集中到一处离黄河岸边稍远点的空地上,让他们用各自的裤腰带互相绑了,留一部分同伴骑在马上监视着他们。

其余人则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一是例行的战场打扫,二是还要注意有没有中兴侯交代下来的小孩,经常可以看到张献忠被押来押去地去辨认到底是不是李定国。

在这过程中,不时有白杆骑军押着丢掉武器的流贼归来,把他们丢进那个战俘行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连追击出去最远的白杆骑军也带着战俘返回了。

马祥麟做了统计后,就赶往坡顶去向中兴侯禀告:“我军伤亡八人,其中死亡两人。此二人都是在抢占浮桥的时候不慎掉入黄河,撞到礁石而亡。流贼大约有五千三百余人,俘虏三千一百一十人,尸体有五百六十三具。溺水而亡的流贼大约有一千四五百左右,山西地界无一贼漏网,只有少部分流贼窜回了秦地。”

钟进卫一听,还不错,在山西这边的农民军都被抓了,就等于是堵住了他们来祸害山西的一次机会。

他看着马祥麟,点点头表扬道:“不错。”

马祥麟见钟进卫在看自己,以为中兴侯还非常关心另外一件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因此他就继续禀告道:“已发现活着或死了的小孩共有三十五名,但都没有李定国。”

他说到这里,看到钟进卫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样子,就赶紧补充道:“李定国有可能是落入黄河冲走了,但最大的可能性是逃进了秦地,那个张献忠说过他们四人是最容易逃回秦地的。回头不妨让秦地的地方官府留心查找,应该能找出来,还请侯爷放心。”

钟进卫听得又是点头,心想李定国没死就好。不过他怎么就觉得马祥麟的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好像有种话里有话的意味。

他还没来及问,已经回归钟进卫身边的顾百川就问啥情况。当他们听说了中兴侯刚才遇险的事后,吓了一大跳,当即就向钟进卫表示道:“侯爷,属下奉皇上死命护卫侯爷周全,您要是有点什么事情,哪怕是受伤了,属下也无法向皇上复命。以后不管侯爷想干什么,都别再让属下离开您了。”

王鹏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侯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的。”

钟进卫是根本没想到会有事,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如果自己真出事,他们被问责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他回答道:“好。”

然后他又对马祥麟道:“走,我们去俘虏处看看,这次应该能抓到不少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