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定睛一看后,连忙迎过去拱手道:“安公公是等下官么?”

“呵呵,正是。”安贵义笑着回道。

“折杀下官了,哪能让安公公等呢,有事不妨通知一声,下官自当过去。”宋应星作揖后走过去,解开马的缰绳。

“也没啥事,咱家只是想着我们不是一路么,就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伴。”安公公从随从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后说道。

宋应星才不信他的鬼话,自己和他又没有交情。只是他也不方便直接问,就顺着安贵义的话回道:“如此劳烦安公公等候了,请安公公先行。”说完之后,他也是轻松翻身上马,落后安贵义一个马头,往京师城外而去。

走了一会,安贵义稍微控制了下马速,对着身侧的宋应星道:“今日是皇上问起水泥售卖的事,咱家也只是据实奏报,只是对事,并不对人…”

“啊…哪敢哪敢,咱们都是给皇上办差,应该的应该的。”宋应星一听,原来安贵义是为了给自己解释这个事情而专门等在午门,惊诧之余连忙回应安贵义道。

安贵义侧头看到宋应星的脸上并无介意之色,也就放了心,说道:“是啊,我们都是给皇上办事。呵呵,走,晚上有空咱家请你喝一杯。”

“那怎么可以,还是下官请安公公吧。”宋应星客气地回道,心里有点纳闷了,怎么这个安公公对自己如此客气,好像还有点怕自己一样。难道是因为皇上重视自己的缘故?也不对,自己才刚来,啥成绩都还没有,也没理由啊。

宋应星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几个疑问,都没想明白。难道是和那个举荐自己的钟师傅有关系?可自己从未认识什么钟师傅啊!

宋应星越想脑袋越乱,最后忍不住就问安贵义道:“安公公,下官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安贵义一听,转过头来笑着对宋应星道:“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有话尽管说好了,咱家知道的就一定不瞒你。”

“陛下一直说什么钟师傅,不知道这个钟师傅是谁?”宋应星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疑问,盯着安贵义,等着他回答。

安贵义没想宋应星竟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先是一脸愕然,然后疑惑地道:“你不知道谁是钟师傅?”

宋应星点点头:“是啊,要知道也不会问您了,下官只知道这位钟师傅举荐了下官。”

安贵义盯着宋应星看,见他的眼中带有一丝疑惑,看来是没有说谎,不禁有点好笑,宋应星竟然不知道举荐自己的人是谁。

“钟师傅就是中兴侯,他向皇上和工部尚书徐大人举荐了你。你竟然不知道?”

安贵义一说完,轮到宋应星一脸愕然了:“啊,是他。下官到了京师面圣后,就直接去厂里了,没见过中兴侯,刚才还是听皇上所说,才知道是中兴侯举荐了下官。”

宋应星到了厂里后,全心做事,利用自己几次到京师赶考,在路上考察民情所得到的知识,改进了好几处流程,却也没顾上其他事情。

安贵义暗叹一声,这呆头呆脑地江西老表竟然无故得到了中兴侯这个贵人的垂青,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福从哪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宋应星听过中兴侯的名头,在京师,在厂里,不时可以听到中兴侯的事情。现在搞清楚了竟然是中兴侯推荐自己,也就难怪皇上信任自己,安贵义会等候自己给解释,不想自己误会了。

他心里暗自决定,等中兴侯回来,一定要去登门拜谢。

一路上,安贵义又向宋应星讲他和中兴侯有如何如何的交情,你是中兴侯推荐的,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于是,两人关系更为融洽,一路说话一路回去京师外的厂子区。

天近傍晚,在清水明月关,这个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关内建筑被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得满目疮痍的地方,如今已经基本恢复了原样。

淅淅沥沥地春雨笼罩着这个劫后重生的关口,虽天气很冷,但却显出勃勃生气。

给这小小关城带来生气的是刚到达的五千余名死营的将士,这支骑军在此做最后一次补给,而后就将踏上一条艰险的复仇之路。

士卒们都在休息,但几个将领却聚在曹文诏的营房内,商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