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也是听来的消息,他告诉钟进卫道:“崇祯元年七月,时任礼部左侍郎的徐光启徐侍郎向陛下上奏得准,由两广军门李逢节和王尊德奉旨至澳门购募炮师和大铳。几经波折后,才得以成交,于崇祯二年二月从广州出发。”

钟进卫算着二月出发到现在才要到běi jing,这也太久了吧,不由得打断孙承宗道:“从广州过来京师,要走这么长时间?”

孙承宗点点头道:“实在是红夷大铳太重了,以致行程屡屡推迟,到十月,才到山东济宁。由于漕河水涸,不得不改舟登陆。又由于建虏入侵京师,因此耽搁了时间。”

“为什么不走海路,由船装运,可以直达天津。这多快啊!”钟进卫质疑道。

“中兴侯,你别忘了海上不安全,这炮要走海路,说不定就送给海盗或西夷了。”孙承宗提醒道。

钟进卫听了叹道:“没有制海权还真是麻烦!”

孙承宗也是摇头叹息,大明现在连陆路都顾不过来,那还管得了海路。

钟进卫想和孙承宗谈谈海战的事,但又觉得现在谈,好像时候不对,只好憋住了,但又觉得闷得慌,就向孙承宗告辞,自己出去溜达溜达,美其名为巡营。

监军要巡营,谁都不好阻拦,更何况,孙承宗也根本就没有阻拦的意思,由得钟进卫去。

一出了营帐口,李老四就把其他护卫给叫了过来,随在钟进卫身后。

顾百川看看钟进卫站在营帐口,一直没动,就问道:“侯爷,我们是去哪?”

钟进卫只是憋得慌,出来散散心,不是真的巡营。所以到了门口后,就在发愣。

现在听顾百川一问,想了下,就说道:“走,去看看我的大舅子,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过去聊聊。”

顾百川对钟进卫异于常人的言行已经习惯了,他和王鹏与阎应元也算是有过生死与共,钟进卫提出过去看看,他也乐意。

他们一行人来到卢象升的营地,发现里面没有多少士卒,都被派出去巡逻了。

但刚好卢象升和阎应元都在,听到监军前来巡营,赶紧迎了出来。

卢象升还是穿着四品知府的官服,在这军营中,也算是和钟进卫一样,比较特殊的一个。

而阎应元是赐武进士出身,军营中任卢象升的副手,其实就是民壮统领而已,因为卢象升营中的士卒不算正规军。

钟进卫看到卢象升还是和以前一样,高高大大,却又很斯文的样子。但阎应元却有了改变,首先他的伤已经痊愈了,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军营生活,整个人比以前更jing神了。

卢象升和阎应元接了钟进卫后,陪同他开始巡视营地。

钟进卫其实也没什么好巡视地,就是和他们边走边聊天。

钟进卫问道:“和关内建虏的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九台有什么看法?”

“建虏荼毒关内,并威胁京师,朝廷拖延至今,非要等蛮兵到了才下令决战,下官觉得太过谨慎。”卢象升已知道钟进卫对他甚是信任,因此钟进卫问他关于战事的看法时,把心里潜藏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呢?你就不怕军中人心不齐而致战败么?”钟进卫没想到卢象升竟然是有意见,就问道。

“监军,下官是这么想的。以前之军队,缺饷少粮,士气自然不高。军中将领掌握饷银,用到士卒之时就发一点,不用时就让他们饿着。士气、军心就掌握在将领手中。如若将领有异心,则所属军队自然也不可靠。”卢象升给钟进卫仔细分析军中的情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