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颜听了有点心疼,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安慰安慰你罢了……行宫之事,若果真暴了出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萧沛道:“可惜宇恒不方便,行宫多女眷,不然叫他去是最好的,也能控制行态。只是我不能再给他找这样的麻烦,不然不利于他的名声,总不能连累他,傅家总要有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傅倾颜听了,一时沉默不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更何况,还有月华,总不能叫她受这样的委屈……”萧沛笑着道:“行宫之事,我会努力控制,你别担忧,宇恒,我必不叫他受委屈和诽谤,这件事,他不搅和进来,对谁都好。”

“倘若父皇没有这个疑心病,哥哥去了我也不反对,可是有父皇在,哥哥就不能沾这个手……”傅倾颜道:“若是其它人说哥哥什么,什么名声,我都不在意,可是说的这些,若是入了上皇的耳朵,就不同了……萧沛,哥哥他不能这样……”

“我知道,所以,我才坦白说不能让他涉手此事……”萧沛道:“只怨父皇这一生太过疑心,这个敏感时候,必不会叫父皇想到宇恒身上去,对他没有好处……”

傅倾颜靠进他怀里,有点疲惫的很。

“颜颜,”萧沛道:“我知道你很辛苦,熬一熬,待这些事情定了,待我空出手来,有能力护着你和宇恒的时候,再不会叫你们战战兢兢的这样小心生活……”

“我不辛苦,辛苦的人是你才对……”傅倾颜道:“我只是心疼你。”

“傻瓜,我也心疼你……”萧沛眼眸无比温和,眸子里却也有了一些更多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叫做独占欲的东西,那些潜意识的霸道和爱意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的东西,是一个帝王渐渐长成后,才会有的一种对至爱之人的眼神。

萧沛在成长,他的眼眸从初始时看她的那种温和爱意,渐渐的成了今天这样的霸道的潜意识里的眼眸,叫人觉得深刻,无法忘怀。

傅倾颜的心被他捂的很暖,哪怕在最冰凉的一刻也没爱么暖过,她从一开始的不知怎么处理,到现在的心安理得,信任,依托,心态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世间,只有萧沛是值得他全心全意托付之人。

她知道他已经渐渐长成一个男人,对外,帝王心气渐成,对内,也更加的有了成年男子该有的气度,爱人时,不动声色的将之包围护在怀中,那么的专注欢喜。

“再过不久,就是你我的圆房之礼,”萧沛一而再的确定,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若是不成,我们可以改期,我不急的,颜颜,我只要你心甘情愿,并且不后悔……”

“不后悔……”傅倾颜道:“我也早想通了,与其这样自怨自艾的怀念母亲,不如让她放心,我若是活的更好,才是真正的叫她放心……”

萧沛点点头,道:“你不后悔就好。”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傅倾颜道:“我亦心甘情愿,对你我不会做违心之事……”

萧沛点头,眼眸中更多的情绪翻滚着又很快沉寂下去,最后露出一笑。

午膳后,萧沛处理完政事,匆匆用了晚膳,待宫门一下钥,萧沛便与傅倾颜携手下了密道,匆匆的出了宫,直往慕相府的后门行去,待敲门进去,早已有人在门前接应,一见到二人,便忙忙的迎了进去。

筱竹和胡老太医也一并迎了出来,身边并未跟着许多人,只几个心腹之人,而安顿王真儿的院落,也在偏僻一角。

慕相府人手安排的极严,因而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几个心腹,竟无人知晓此事。这倒叫傅倾颜更加放心,她就知道筱竹姑姑做事,定不会有纰漏的,况且还有慕相指点,自然不同。

“娘娘,陛下……”筱竹与胡老太医行礼。

“不必多礼,先去见人吧……”萧沛道。

筱竹知道他们出宫不易,便忙迎着他们进了十分偏僻的院落。叫了其它人退了出去,果然听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之声。

筱竹一听就紧张起来,也顾不上傅倾颜了,忙进去将之抱了起来安抚。

小婴儿一到她怀里,就不哭了,打了一个哈欠,竟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筱竹的眼眸十分温柔,手脚极轻极细心,不光傅倾颜看的有点愣怔,连半睡半醒的王真儿看的也是彻底的醒了神,只顾呆呆的看着,眼眸中有留恋和羡慕,还有一些放心和不舍。

筱竹将婴孩抱到王真儿床边,道:“他睡着了,长的真像你……”

王真儿眼眸一酸,就流下泪来。她似乎想挣扎着起来,可是却连起身也不能了,只是看着萧沛和傅倾颜,喃喃道:“……皇上和娘娘的大恩……我,我永生永世感激不尽,愿……愿这个孩儿再不知道我的名讳,不知其生母是谁……我只愿他平安长大,一生无忧,不要……再被过去的血脉和一切所累……皇上,娘娘,还请往后多加庇护这孩儿,下辈子……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恩情,这一辈子,怕是……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