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楚咬牙切齿:“不长眼的秃驴!阿娘,咱们别搭理他,他不想让咱们住,我还不想住呢!破落深山,有什么可住的?我要回去告诉爹爹和夫君,咱们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魏夫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抬起胖乎乎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慧敏和寺中僧人:“你们给我等着!”

魏家母女气势汹汹地去禅房收拾行李。

魏少谦轻摇折扇,轻佻地伸手去摸萧青阳的脸蛋,却被萧青阳冷漠避开。

他含笑朝萧青阳倾过身子,暧昧低声:“倔什么?等公主嫁进魏家,我一定会把你驯得服服帖帖,当个标准的贤惠妇人。”

他勾唇,转身离去。

萧青阳冷漠地啐了一口。

她转而扶起南承易:“你受伤了……”

南承易看着她发髻上的红豆金钗。

他苍白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在萧青阳看过来时,又不着痕迹地隐去。

南宝衣搭了把手,吩咐采儿道:“你先回禅院,让宫女烧些热水,多准备一点金疮药。”

采儿迟疑。

她瞄着萧青阳和南承易,小声:“魏家都生气了,殿下怎么仍旧亲近他?魏家郎君到底是您的未来夫君,是您余生要仰仗的男人,您对他的态度实在不好……您有些不知好歹呢。”

萧青阳惊讶。

她盯着采儿看了半晌,声音凉薄几分:“你是主子吗?”

采儿语噎。

她绞了绞双手,只得低头去办事。

到了禅院。

南宝衣站在一旁,看着萧青阳把昏迷过去的五哥哥安顿在厢房的青竹榻上。

脱下血衣,清理伤口,清洗毛巾……

所有事情她都亲力亲为,并不假手于人。

她大约爱极了五哥哥。

南宝衣想着,因为实在帮不上忙,只得在旁边坐了,好奇道:“采儿是皇后的人吗?”

“不是。”

“那她怎么……”

萧青阳坐在榻边,为南承易包扎伤口,“赐婚前夕,魏少谦嚣张地跑到我的宫殿,要与我欢好。我不肯,去了御花园。回去时,却发现他竟然和采儿成了事。我以为采儿会恨他,谁知……”

她恨铁不成钢:“明明是被强迫的,却还上赶着倒贴!整日劝我嫁给魏少谦,唯恐她当不了他的通房侍妾似的!”

南宝衣讪讪。

她望着榻上的两人,有心让他们独处,便借着更衣离开。

穿过游廊,却看见禅房里,采儿正收拾妆镜台。

她从玉梳旁,小心翼翼地拾起一根碎发,拿白手帕包好,珍而重之地藏进了怀里。

推门而出,见南宝衣就站在窗外,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板起脸:“南女官站在这里作甚?”

南宝衣胡诌:“看雪呢。”

采儿怪怪地看她一眼,离开了。

南宝衣目送她往竹林方向走,总觉得不对劲儿。

正好周聆书和唐骁过来。

两人仍旧穿着僧袍,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唐骁甩了甩麈尾:“宝衣妹妹,你站这儿干啥呢?”

南宝衣没吭声,疑虑地转身进屋。

她单膝蹲地,仔细检查过青竹床榻附近。

周聆书啃着不知从哪儿偷的胡萝卜,好奇道:“宝衣妹妹,你在找什么东西,与我们说说,我们帮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