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了部级的人都知道。中国有个严相守,跟他打好了关系就等于多了几次活命的机会,严相守的脾气暴躁人尽皆知,却也没人敢明着招惹他的不快,原因很简单,谁要是招惹他不高兴了,那些全指望着他治病的大佬就不高兴了,这些大佬不高兴了,招惹他不高兴的人也就肯定不高兴了,关系有点乱,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所以,虽然严相守的脾气臭的让所有人都难以忍受,却凭着他那神仙般的医术得以继续暴躁而无人动他,今天检验这丹药其实并不是郝寿亭邀请的,郝寿亭也不会自找没趣的把严相守请来冷嘲热讽,而是严相守他自己听说了有人大放厥词说让老首长最少活到澳门回归这一消息后主动找上门来的,因为在这之前,老首长的病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他在操劳着,却也只能续命,无法治愈。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续命。他也渐渐的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老首长的病情不断加剧,他当然是心急如焚。

今天来到这郝家的老宅,检验药效是其次,想要找找不妥之处从而踢馆,教训教训那个胆大狂妄的后生小辈才是真的!别介意,严相守就是这么副臭脾气。

四个本来应该是诊断药效的主要角色却在严相守来了之后成了配角,冷不丁的还要招来一阵劈头盖脸没头没脑的臭骂,四个人却也只能和郝寿亭一样,要么干脆沉默,不做声,要么就点头应是,有了眼泪就往肚子里吞。

严相守骂也骂够了,这威风也抖足了,这才一把拔开了塞住玉瓶瓶口的木塞子,一阵让人精神恍惚的清香从瓶口中溢出,第一个问到这阵香味的就是严相守本人,握着玉瓶足足愣了半分多钟,他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扭头扫了一眼周边围着的四人,见四人都还处在他之前的状态中时,严相守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被人看到自己失态,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咳咳!”严相守很从容的咳嗽了一声,将那还沉浸在芬香中的四人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道:“不过是一阵药香罢了,也能让你们如此失态,亏你们还能进入医学院,这学的东西都让你们学到狗身上去了?这是百药汇聚后所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经常跟草药打交道的中医都知道!”

“严老教训的是。”四人赶忙点头应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却显得相当古怪,因为严相守忘了,第一个问到香气且失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围着他的四人完全没理由看不到的……

“严老,这丹药药效可好?”一直站在一旁的郝寿亭问到这阵醉人心脾的芬香后整个人也是为之一振,连精神头都似乎好了不少,有些急切的望着严相守出声问道。

“急个球。”严相守很有一种为老不尊的气质,翻着白眼看了郝寿亭一眼,道:“说你不懂医术你还别不承认,这才打开盖子,还没检验里面的东西呢,就问药效,门外汉就在门外站着,别进来瞎掺和!”

“呵呵…”又被臭骂了一顿,郝寿亭倒也耐得住性子。轻笑一声后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指不定心里在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罢了,人不跟,咳咳,一般见识!

“你们四个,去把那机器开起来。”严相守紧紧的捂住瓶盖,随手一指一旁的一台仪器,目光却也就停留在玉瓶上面,摆明了要支开四人。…。

“好的。”四个人相视苦笑,老老实实的走向了那台仪器,却也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只是此刻的严相守已经背过身去,留给四人的,仅仅是一个略显苍老,有些佝偻的背影罢了。

脾气臭,性子急,胆子大,嘴巴毒,这就是对严相守最完美的诠释……

“好东西啊。”四人走远了,严相守才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将玉瓶微微倾斜,从玉瓶中倒出了一颗洁白无瑕,黄豆大小的丹药,因为外面包裹了一层蜡衣的缘故,整颗丹药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光芒闪烁,好不漂亮,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严相守的嘴巴嘀嘀咕咕:“无论从色泽。亮度,香味,形状上来看,都是上了品级的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用那些垃圾仪器来糟蹋呢……”

“咕噜……”严相守背着郝寿亭五人,偷偷的剥开了丹药外面的蜡衣,咕噜一声就把这一颗丹药咽下了肚……

这吞药的动作可是足够明显了,郝寿亭饶是再容忍他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语气显得有些恼怒:“严老,你这是干什么?!”

“你懂个屁!”咂了咂嘴巴,严相守霍然转身,寸步不让的瞪着郝寿亭,理直气壮:“这明显是用百药精华炼制而成的丹药,若是让你们用这堆破烂检查捣鼓,再好的东西也能被你们挑出百八个不是来,这是好东西,好东西就不能糟蹋,我老严今儿就以身试药!”

“你……”郝寿亭膛目结舌,转而又是一阵哭笑不得,语重心长:“严老,我可不是心疼这丹药,而是担心你的身子啊,这丹药还没经过检验。具体什么成分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老首长交待哟?!”

“中医的毒药和西医的毒药不同。”严老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说道:“中医的毒药都萃取于草药蛇虫,无论怎么处理,都会散发一定的气味,只要是经验老道的人,一嗅气味就能辨别出一二,这丹药明显是用中医手法炼制出来的,自然也逃不开这中医的常理范畴,所以我敢断定,就算这丹药没效果。也绝不会是毒药,它……”

沉默,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