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事,尽荒唐。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爷爷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彼时也许真的荒唐得太厉害,从未认真去想。可是偶尔想一下,我竟有些不敢去总结自己兵荒马乱的前半生。我曾那样的肆意,纨绔,放荡不羁,我甩过很多女人,浪费过很多年的青春,我甚至杀过人,手上沾过血,承担过很多超脱自己负载能力的罪恶。

我爱过一个女孩子,从她尚且稚嫩,到她为人妻人母。

一晃多年。

我遇见她的那年,她在Z城高楼林立的繁华街区迷了路,走得那样迷茫,我上前搭讪,却被她摆了一道。之后再遇,她像个烈性的猫儿,除了她身边那个俊颜冷冽的男子,恐怕没人见过她温顺服帖的一面。

最是年少轻狂时,我从未想过要爱她爱得多深,我从未想过会因她而杀人。

可当我想到的时候,我已经被禁锢在了爷爷远在荷兰的势力范围内。整整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如果我不在了,她自己一个人将被背负和面对怎样蚀骨的黑暗,那日子如同刑场,辗转煎熬,生不如死。

——谁会在那样的时刻猜测,想象,我们以后会怎样?

后来,我救了她,我带她走,我说要拿自己的一辈子来当做对她的偿还;

后来,我们好像是在一起过,尽管短暂得无法具体分辨;

后来,我知道了她不爱我;

后来我一直思考着自己始终想不透的一切,比如她到底对那个男人有多深的爱,才能原谅他做下的那么多残忍血腥的事,比如我到底哪里不好,不好到哪怕我尽力去做了,也没能让她爱上我一点。

再后来,她终于永远的,永远的,在不属于我了。

过完曼彻斯特那个漫长的冬天之后我就回来,现在的位置是中国Z城,御氏企业顶层装潢奢华的空旷大厅里,落地窗的窗帘卷着,窗外阳光正浓,春已过,夏未来。

沐小语,我是那么那么的想念你。

——御风迟(题记)

财务总监抓着报表从一层赶到顶层的时候,高层会议还没有正式结束,他着急地抬头看表,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顾秘书的阻拦推门进去,里面冷静肃杀的气氛瞬间被打断。

御风迟正静静听着某位经理的季度汇报,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

财务总监轻吸一口气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道:“御少,我刚刚发现公司有一笔擦边的外帐划出去了,程序没有走到我这里,是直接在您这里盖章生效的,所以我过来问一下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风迟头依旧不抬,清澈的嗓音低沉响起:“已经划过去了?”

财务总监绷紧了眉心:“恩,是!”

如果御少说这件事也不是他经手,那可就麻烦了,事态就严重许多。

却不料御风迟点点头:“我知道了。出去吧,把门关上。”

财务总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