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颖吓得不轻,没有见过上官皓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甚至于是在他身受重伤还没有痊愈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着,眼泪快要掉出来,却死死咬唇忍住!

上官皓垂眸,俊脸愈发苍白,修长的手指蜷缩起来攥紧,抵在唇边,压着自己眸子里被戳中的剧痛和燃烧的怒火,一丝血丝浮了上来。

“出去。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他暗哑的嗓音,从憋闷的胸腔里面发出。

江颖手里紧紧握着大大的杯子,里面的黄豆都是鲜嫩的,她特意从早上泡到现在,只为了能亲手给他弄豆浆喝,可也许就算这样,他也不领情吧!

她红了眼眶,在这样的羞辱下却死都不肯走,继续捧起杯子,朝外面走去。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逼走,没有那个可能!

深夜将至,上官皓独自下楼。

腹部的伤口还是很难受,他却每天都坚持着活动,刚刚收到莫以诚的邮件,一切事情都准备好,包括曼彻斯特那边,也已经打过了要回去的招呼。

江颖的父母打电话过来,他并没有接,而是让莫以诚代为转告,她过得好好的,算是独自生活在中国,而他只是负责照应。

既然要撇,就撇得干净一点儿。

走到楼梯口,那个纤细的身影还在下面弄晚餐,尽管一张脸是悲戚的,却还是帮他弄好每一道菜肴。他眸色很冷,不打算再下楼,只沿着二楼的走廊散步。

却不曾想到会听见几个佣人在二楼尽头小声谈话——

“你瞧瞧,江小姐又在给先生准备晚餐了,这都半个月了,她被赶出去了还自己回来,一切事情都由自己照料,我看她不错,就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不喜欢……”

“这件事你就不要乱说,做自己事比什么都重要,先生早年丧妻,对原来的秦家大小姐多好,你不知道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道。

“呵呵,秦家?我说张妈,我知道您资格老,在这宅子里好多年了,可现在早没那个秦家了吧。不过说到底,先生的确是喜欢秦大小姐,只可惜啊……唉,死得那么惨。”

张妈看看眼前年轻的佣人,张了张嘴也没说话。

“这种事,因果报应,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她目光闪烁,“好了还是不说了,去做事吧……”

佣人察觉了一丝不对:“什么因果报应?秦大小姐不好吗?”

张妈忍不住数落:“你看看,你听见这些话又开始瞎猜了,嘴上欠个把门的……”

“哎呀张妈,”佣人挽住她的胳膊,“您就跟我说说,反正现在秦大小姐人都死了,说她几句她还能活过来索命不成?说嘛!”

张妈拗不过她,蹙起眉来,回想了一下:“这事我不好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有次半夜我起来到大厅里看灯关了没有,就看见她在厨房里面翻东西,好好的东西她也不翻,就找了些买回来才发现死了臭了的小鱼,我真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第二天就住进医院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你说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佣人惊讶地张大嘴:“是啊……她这是做什么啊?”

“更怪的事儿还有!”张妈眉蹙得更紧,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来得晚不知道,老爷还在的时候,大小姐出过一回事,说是让人给**了……”

“啊?!”

“嘘——你别出声!”张妈责备地嗔怪一句,“你想想啊,那天大小姐约了二小姐去挑订婚戒指,她都要跟上官先生结婚了突然出这样的事,不是摆明了有人害她吗?”

“对,那倒是,那是谁害她啊?”佣人好奇问道。

“我就说怪在这儿,”张妈继续说道,“那天秦小姐出院,我也跟着去接了,拿了些东西就跟着上官先生去他们海边那栋新家了。可我中途帮着小姐收拾东西的身后听见她在房间里打电话,骂得很厉害,说是这事儿做得太过了,明明是演戏,可是那几个找来强奸她的男人却来真的,不仅动手脚揩油,还有两个真的做了!秦小姐骂得眼泪都出来了,对方应该是说了句‘来点真的才不会被医院查出来’,惹得秦小姐连脏话都喷了一屋子……”

“——!!”佣人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听着张妈说的话,似乎整件事都昭然若揭——她真的没见过这种女人,她到底心里扭曲到什么地步,才会找一些人过来把她自己给强暴了!!

“砰!”得一声巨响,虚掩着的卧房门猛然被推开,撞在了墙上!

背着光,一个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张妈和另一个年轻的佣人都顿时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她们本来是来这个客房打扫的,却没有想到说个悄悄话竟然被他听到!

“……你们说什么?”他沙哑的声音问道,撑着门的手因为用力,青筋都暴起来。

张妈吓得不轻:“先,先生,我们就是来整理下房间,不是故意偷懒的,我们马上……”

“我问你都说了些什么!!”他暴怒的声音将她打断。

一把将张妈的手拽过来扯在门上,猩红的眸子散发着杀气,他哑声道:“你来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些事情都是瑾兰一手策划的是不是?说话!”

张妈吓得一个哆嗦,恐惧到了极点。

“先生,我,我不敢胡说!再说我没有唆使小姐,我只是不经意撞见那些事,也不清楚小姐为什么要这样……”

上官皓眸色猩红如血,薄唇苍白,手掌攥紧起来颤抖着,整个人有点站不稳。

他松开了张妈的手,手撑着门,垂眸,呼吸都开始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