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凉,她清澈的眸子里一片绝望,像是隐忍着巨大的苍凉,哑声道:“……我自己撞的。”

“我就是怕你们怀疑到我头上,所以自己撞上去,你们就证据不够没办法定我的罪……这样你们清楚了吗?”她缓缓地继续说完,声音轻轻颤抖。

警察们眼里都有着巨大的震惊,不可思议,消化很久才慢慢相信。

“你……你居然这么久了才肯说,知不知道造伪证是什么罪啊?!!”一个小警员脸色涨红,实在忍不住了朝她喊了一句,将手里的卷宗文件摔在桌子上。

秦沐语清透的小脸苍白如纸,眸色虚弱清澈,并不理会他的质问。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一切原因都只有我跟我姐姐在里面,没有第三个人的介入……”她清眸抬起,轻声道,“你们可以结案,再也不用调查了。”

她遵守承诺,把所有的脏水和罪孽都揽在自己身上,将那个隐匿的名字藏在身后。

——这样够了吗?

警察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拿出卷宗来让她签字,也将刚刚问话的录音笔收了起来。这件案子就这样彻底了结,里面没有什么人是好人,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也是被人预谋买凶杀害,可也是罪有应得。

纤手握着笔,停在卷宗上。

她神情疲惫,抬眸问道:“我签字,所有的事都就此结束,你们再也不查了,是不是?”

警察冷淡地看她一眼,“是。你都承认误杀了,谁还调查别的?”

秦沐语点点头,忍着心底的苍凉,一笑,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切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夜凉如水。

她站起身来,想要从警局走出去。可抬眸间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前,外面的光影遮掩了他的面容,只觉得他身影修长肃杀,迎着淡淡的月光,他听到了所有的话。

秦沐语小脸白了白,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出去。

上官皓抓住了她的胳膊,脸色冷冽如冰。他力气有些大,手掌微微颤抖,像是想要紧紧禁锢住她,又怕就这样将她捏碎。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嗓音如沙砾,忍着恨意哑声说道。

秦沐语目光清澈如水:“……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一个大力将她拽到身前来,将她单薄的娇躯紧紧抵在门上,深邃如冰潭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滚烫的呼吸都与她交融,哑声道:“你以为你骗得了谁?秦沐语……我当初死死逼你你都不肯承认的事,偏偏会在今天就承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自己跑到警局来承认这些事?!”

她清眸看着他,苍白而冷漠:“你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上官皓,如果四年前我承认是我杀了秦瑾兰,你会仅仅是踢掉我的孩子那么简单吗?你会直接拿把刀杀了我的……所以我选择保全自己,我有什么错?”

上官皓眸子里的风暴急速凝聚着,翻涌着,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气息短促,俊脸苍白地问道,“你再说一次?”

秦沐语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他,轻轻一笑:“我再说一次也是一样,我以前一直以为,误杀了人是要坐牢的,所以我死都不敢承认……可是你看现在,我就算是真的杀了她也没人能定我的罪,上官皓,你搞清楚,我是正当防卫……她死了又怎样,谁让她先想杀我的?”

她语气幽幽的,将这个男人彻底激怒,诱引他相信一切。

上官皓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锋利的薄唇苍白如纸,切齿道:“你的意思,是我这四年都被你彻底耍了是吗?……秦沐语,你以为这样就能骗我?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非要现在捅破?!!”

她轻柔笑着,手指触摸到他的脸,哑声道:“因为我想看你痛苦的样子。”

目光变得阴冷荒凉,她缓缓冷声:“四年前你把我害成那样,我报复一下很过分吗?你看看,你现在对我的孩子多内疚?堂堂信远的总裁,不工作,跑到医院里去为一个四岁的小孩子鞍前马后,我就是看得舒服,怎么了?”

手指顺着他脸部的弧度滑下来,她妖娆了许多。

“现在我看够了……你上官皓对女人也无非就是如此,几年前口口声声说喜欢秦瑾兰,现在又对我纠缠,家里还放着一个随时召唤的免费妓女,”她笑起来,冷艳如花,“上官皓,你这样的男人值得谁喜欢?也就是她们才会傻乎乎地爱你,任你摆布,你以为我会吗?四年了……你觉得我还干净吗?还等着你再来恣意地采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