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将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水生生逼回去。.言上工粘.

秦沐语颤声道,“我就当做今天没有见过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间病房,更不要对我的孩子说任何话!上官皓,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碰我的孩子——否则我要你的命!”

她再次想从他掌心里抽出手走开。

可他攥得紧,她死都无法挣脱,秀眉蹙在一起。上官皓苍白的薄唇抿着,不肯让她从掌心里逃窜出去,可是她坚持,在尝试着无法挣脱之后她怨恨中带着杀气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力道恍惚一松,她整个身体已经撤了出去,没有防备,撞在了阳台的门上!

“砰!”得一声巨响,门摔在墙上,她背后的伤也再次被摔痛,闷吟了一声。

上官皓猛然蹙眉,上前揽着她的腰抱住了她!

他清楚地知道昨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整夜未眠,背上的伤口全部都是他造成的。

“……疼吗?”他颤抖着将她拥住,垂眸凝视着她痛得发白的小脸,哑声问道。

秦沐语蹙眉缓和了一下背部的痛,抬眸却看到他靠近的俊逸眉眼,推开他想继续往前走,上官皓却再次扣紧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几番纠缠,他在她的反抗声中扣紧了她的双肩,半是哄劝半是强硬地将她按着坐在了长廊边的长椅上。

“上官皓,你放开我!”秦沐语抬眸瞪着他,“这里是医院,你就算想要报复我也请注意一下场合,不要在孩子面前扮演完了好人就在我面前暴露原型!我的孩子是小,是单纯,可不代表我也像他一样,不知道你上官皓是什么样的人!”

气喘吁吁,她错乱的呼吸和他的融合到一起,近距离的凝视,他俯身,她抬眸,里面的火气足以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如果恨一个人要耗费全部的力气,你是不是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带着血丝的眸凝视着她,淡色的薄唇开口,嗓音暗哑无比。

秦沐语眸子清澈动人,目光里闪过一丝虚弱,颤声道:“可是我没有時间去累……因为上官皓,你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继续恨,我想过要停,可是我停不了……每次我看到小墨的時候就会想起那些事,你可以试试看从我脑子里把那些记忆都统统挖走,也许我就不会恨你了。”

来来往往的长廊里面,消毒水味伴随着人们的走动肆意蔓延着,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充溢在这种味道里,肃杀,安静,让人窒息。

上官皓静默,良久良久。

他回想过很多的第一次,包括四年后第一次看到她,看到小墨。那个精灵般的孩子踮着脚把纸巾递给他,清脆的声音说一声“叔叔你流血了”。他如果能够想象到这个孩子是这样,当初会不会忍心下手?那个暴雨之夜的血腥记忆,陪伴的,不仅仅是她的四年。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长廊里,他修长的身影显得那样突兀,按着她的肩膀,俊脸紧绷苍白,他缓缓单膝跪地,不偏不倚地跪在她面前,宛若电影里的慢动作,真实得不容抗拒。

秦沐语清透的小脸,逐渐变了脸色。

“……你做什么?”她小脸苍白,颤抖着问他,“上官皓你做什么?!”

走廊里人的目光纷纷朝这里投射过来,好奇而又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的手急忙扯住他的袖子,被周围人的目光刺激得如坐针毡,她颤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胡闹,这里这么多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上官皓眸色暗沉,里面带着血丝,优雅而漠然地扣紧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哑声道:“够不够?……这样够不够让你少恨一点?”

这样够不够,偿还我在你心里哪怕一点点的罪恶?

他俊脸阴郁,黑曜石般的眼眸被猩红覆盖,压着被折磨了整整四年的剧痛凝视着她的眸,望进她的心里,紧紧攥着掌心里她柔软的小手死都不肯放。感受着她的温度,她在自己掌心里真实的存在。

骄傲如他,踩碎一地的自尊,够不够换她一点点心安?

秦沐语胸腔里盛满震惊和怨恨,纤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汹涌地凝聚起来。她冷冷歪过脸,不让他看到已经被染红的眼眶,颤声道:“你站起来,留着你的尊严去让另一个女人感动吧,我受不起。”

深邃如海的眼眸里,眸光剧烈颤抖了一下,上官皓唇色骤然苍白,宛遭重创。

秦沐语清冷的眸再度扫过来,颤声道:“你不起来是吗?……好……我走!”

她欲起身,却猛然又想到另外一回事,清澈冰冷的眸凝视着他说道:“小墨的病床是你安排的对吗?我很谢谢你,可我不希望你再跟我的孩子有任何接触。……我会考虑让他转院,我请求你,不要再来打扰他。”

她说着就真的要起身离开,上官皓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薄唇苍白如纸,与眸子里嗜血的猩红形成巨大的反差,他抿唇不语,整个人的神智却已经被逼迫到了极点。

那股蚀骨的荒凉,从心脏里蔓延出来,流淌到四肢百骸,冷得宛若置身冰窖。

他从不知道她可以绝然,到如此地步。

也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无措,无措到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软,哪怕一点点。

“别走……”他暗哑的嗓音从胸腔里传来,如同含了沙砾一般。

“秦沐语……你不用离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