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厅前。

秦沐语一身米白色的风衣静静站立着,凝视着前面略微肃静的建筑,抓紧里手里的纸袋,还是走了上去。台阶那么高,进去的时候有守卫查验,她整理了一下东西便走进去,里面的大厅空旷而寂寥,这样的地方她是第一次来,即将面对的事情,她也不清楚最后会怎样。

身后的助理跟了上来。

“Doyouthinkitwillwork?”她撇了撇秦沐语手中的纸袋。

秦沐语清透的小脸有着一丝平静:“Ihope。”

英日混血的助理仰天舒了一口气:“MyGod,China!”

“Moneyalwaysworks。”秦沐语简短精悍地说了一句,清澈的眸子里有一丝复杂的流光,转过弯,想要敲响厅长办公室的门。

却没想到手还没有放上去,门就已经开了。

门里面显现出的那个身影却猛然让她脸色苍白,抬起的纤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上官皓。

男人挺拔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不真实,侧脸棱角分明,薄唇锋利如刀。

路厅长跟随在后面,客气地说道:“下次有事叫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了,怎么能老需要你亲自来跑?我也没这么大面子……”

秦沐语眸光颤了一下,几乎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聪明如上官皓,在看到她拿着一个纸袋身影的瞬间,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上官皓身后的助理适时地看了一眼表,低低道:“上官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凝视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却无法揽她入怀,上官皓的手在裤袋里攥紧成拳,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看不懂的情绪,给她让路。

秦沐语身后的小助理脸色却瞬间难看下来,在心里用英文低低诅咒着什么,真是冤家路窄,哪怕是用这种行贿的手段帮助Dringlewapen度过这一关,哪怕再见不得光,也比被竞争对手抓个正着要好!

“慢走慢走,”路厅长送走了上官皓,转眸蹙眉看着秦沐语,“你是……”

轻轻吸一口气,秦沐语目光柔和,浅笑淡然:“路厅长你好,我是Dringlewapen的首席策划师秦沐语,很荣幸见到你,最近出了些事要跟您详谈一下,请问有时间吗?”

路厅长一怔,勾着嘴角笑了笑,俨然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

“恩,坐吧,我们慢慢谈……”

而一路走出去的上官皓只听见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却不回头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俊脸紧绷着,回想起曾经秦沐语的模样,她哪怕脆弱,哪怕受伤,都不曾这样陪着笑脸去做这种事。到底是他上官皓逼得太紧,还是她为了蓝子旗什么都愿意做?

裤袋里的手,越攥越紧,他一张俊脸也愈发苍白起来。

……

忍着恶心从路厅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秦沐语手脚都是颤的。

虚假的笑容此刻终于能够从脸上消散,手里的纸袋已经不见了,可她还是无法庆幸。——那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只是用手扣着纸袋不放,却并没有答应真正的实事。

“Fuckthebitch!!”而旁边的助理,则是掐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骂出了声来。

秦沐语忍着额头上的薄汗看看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回公司,她此刻心情冷得很,想一个人走走。助理终于发泄够了,蹙着眉抓了钥匙就走出了大厅。

而秦沐语去了洗手间,先把刚刚那个恶心男人碰到她手的地方狠狠洗了个干净,这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从容而冷漠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寒凉地吹了过来。

她有些迷茫地走着,却在看到前面那一辆墨黑色的车子时僵住了脚步。

她眸光颤了颤,抬眸就看到了靠在一边的上官皓。

挺拔俊逸的男人,光是侧脸就冷冽无比。她的心脏却冷得可怕,缓缓顿住了脚步,冷淡地转眸往回走,她越走越快,像是要将他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最好一辈子都看不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指尖已经将掌心掐出了嫣红的月牙印。

身后的脚步声缓慢,她的步子,却永远没有他的大。

上官皓终于扯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回来狠狠扯在了怀里!她米色的风衣在他怀抱里翻飞着,他以为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制服她,却没想到她身形瘦得可怕,仅仅是狠力一捞就险些撞痛她,闷吟一声,她的脚步就再也走不动,被他禁锢在了怀抱里。

“是谁要你来做这种事……”上官皓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剧痛,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蓝子旗吗?……你情愿为他做这种事?”

“这和你有关吗?我是他的员工,我在他手下做事拿我应得的报酬,不偷也不抢,不求和不卖,很见不得光吗?”她眸子里带了一丝猩红,轻轻侧过脸,“上官皓,请你放开。”

上官皓挺拔的身躯紧绷着,脸上的血痕还,肃杀而明显。

他不肯放。依旧死都不肯放。

哪怕再来一刀也是一样。

“你不想再看到我是吗?”他嘶哑如沙砾般的声音说道,轻轻俯首,薄唇摩挲着她的太阳穴,微微战栗,“如果不是为了信远,不是因为我们必须有交集,你就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见我——就像你躲在曼彻斯特整整四年一样。我翻遍整个中国都找不到你……可我注定是找不到的……”

猩红的眸凝视着她的脸,他哑声道:“因为近在眼前你都不想见,更何况是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