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麻利点儿,丢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赶快去做!”

喊完最后一句话,秦瑾兰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扶住了桌子。

她端着水杯倒水,却险些将开水洒在自己身上,只好放下杯子靠在床头,抓着抱枕不肯松。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还是对自己的亲妹妹!

她惊骇地想着那些可能的画面,满脑子被血腥和黑暗充斥!

可是只有这样……

她只能这样……

秦沐语消失了就什么都好了,她跟皓之间就再也没有别人可以掺和阻拦,再也没有可以让她心痛抓狂的事!所以……都去死吧!

*

水滴滴答的声音,缓慢的,却是清晰地回荡在耳中。

这声音很宁静,秦沐语却是被一阵交谈声吵醒的。

“真他妈见鬼……”男人低低咒骂着,挂断手机,对着旁边的人道,“老子为她做事出生入死好几次了,不就是他妈的男人偷腥吗?跟防贼似的,现在居然叫老子杀人!操!”

“真的要弄死她?那女的给多少钱啊?”

“五百万……奶奶的,够我们俩花半辈子的了!”男人压抑着说道,“你做不做?”

“这可是要坐牢的事儿……”

他们之间正低语着,潮湿地面上那个纤弱的女孩子已经醒了过来。

她半边脸贴着地面,凉得彻骨,白裙被潮湿的水汽浸湿,上面沾染了点点泥污,她清晰地将刚刚那两个人的话听在耳中,小脸煞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醒了?”男人粗噶地说着,狠狠抽一口烟,问她,“知道这是哪儿吗?”

秦沐语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虚弱的恐惧,看过四周,黑压压的她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苍白的小脸转过来,她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

男人蹙眉,不耐道:“这就要看你得罪什么人了,你是长得挺漂亮的,可靠着漂亮去勾引人家老公就不对了,三番两次的,换我我也想弄死你。”

那一个清晰的“死”字,让秦沐语浑身一颤,一股凉气从头窜到尾。

她柔弱的脊背靠上了后面同样潮湿冰冷的墙壁,脸色白得吓人,幽幽问道:“是谁……你们刚刚说要杀人,是杀我吗?……谁要杀我?”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这儿你也不认识,我就算弄死你再把你丢出去也没人知道,只是我没杀过人,暂时没那个胆子才放你多活一会。你等我想清楚了,一刀就送你上路。”

“也或者……你长这么漂亮,也快死了,陪我们兄弟俩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男人粗噶笑着,用邪恶的话来为自己壮胆。

秦沐语一阵颤,仿佛在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懂了。

清澈的目光里酝酿着淡淡的水雾,她想她能领会这个人的意思,那个因为她丈夫被勾引而想要彻底除掉她的人……是秦瑾兰。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秦瑾兰。

一丝尖锐的刺痛从心底生出,伴随着汹涌翻腾起的巨浪,铺天盖地地将她包围住,从头浇下……她苍白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来,眼泪却倏然掉下来一滴。可她不是想哭,也不是想笑……她想尖叫,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想要把这里的一切统统砸碎!冲出去问那个她叫了整整一年“姐姐”的女人!!到底有多么滔天的仇恨可以抵得上一条人命?!!

什么是亲情,什么是血缘……

秦瑾兰……你恨我,恨到连你自己的亲人都要杀了吗!!!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苍白的小脸已经淌满了仇恨和悲痛的泪水!她止不住……死都止不住那些滚烫地流下来的眼泪!像一个被巨大悲痛缠绕住的孩子,将自己抱紧缩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骨头都狠狠捏碎……

男人的烟抽到了尽头,耐心也耗尽了。

“妈的,下不了手……”男人将烟头踩熄,咒骂着,手都在颤。

杀人,又不是谁都能做,这种事情沾上血,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我说,先玩玩,玩玩!”旁边的男人也烦躁起来,推推他,眼睛里带着饥渴凶恶的光看着秦沐语,意图很明显。

男人也抬眸看看秦沐语,咬牙,起身:“行,你过来搭把手。”

感受到两个人在逼近,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秦沐语惊醒过来,朦胧的泪眼中,两双鞋都已经逼近,她的手指在颤,还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男人扯开,用力地一拖!

她痛叫一声,整个人被扯着手腕倒在了地面上,俯趴着,一只手被拽起,另一只手撑住地面。男人看着她柔软的曲线和白.皙的肌.肤,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