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这一手玩得不可谓不高明,白景琦的任命书一下子就下去了,而且和白景琦一起去尚海的基本上都是白家的人,这好像是让陈煜阳吃了一堆苍蝇一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恶心。而且一号还亲自颁布了嘉奖令,嘉奖一些英勇的警察们,这让警察的声望再次提升了起来,也让陈煜阳的努力有些白费!

陈煜阳本来是想要警告一下这些胡作非为的公安系统,但是现在看来,他这种暗地里面做的事情还不如一号首长的威望,一举手,就给解决掉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受很阴暗,也十分不爽。

不过他只能叹息一声道:“明的和暗的,区别就是这样明显!”

他也不生气,不愠怒,官场上的事情他也看得多了,对于官道一途,他很了解,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明白。一号这已经是在不声不响的敲打他了,一个白景琦,一个警察奖状,已经很柔和的告诉他,不要在胡闹了。

陈煜阳的动作也很快停止了下来,到不是说他怕了一号,而是公安系统要整顿,不是自己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自己现在还不能明面上对他们进行太多的压制,只能暗地里,除非这一波老家伙都下去了,那自己才有放手一试的空间。

对于这一点,他很明白,所以并不强求。

但是白景琦坐镇尚海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恶心,尚海是青帮所在地,朱家勾结了穆国兴好不容易进军尚海,但是屁股没有坐热就已经退出去了,如今白景琦又来了,不知道朱家还有洪门会不会卷土从来。

不过对于此,他也做了安排,天军现在已经按照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增长,如今的天军,六大集团军,已经快要接近二十万人了,陈煜阳通过江南军区五省司令部发出了防御警戒,调集天军一个集团军来到尚海驻防。

你白景琦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军队控制在我手中,只要有天军在,尚海你依旧动不了。

陈煜阳的这个命令还在一号任命白景琦之前,穆国兴去了,尚海帮一盘散沙,这中间要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必须有军人坐镇镇压,所以在穆国兴自杀的第二天,陈煜阳就以江南五省司令部的名义颁发下的调集命令。

东南海狮集团军,作为天军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一个集团军,五万部队被召集到了尚海周围,对此尚海军分区没有半点说法,尚海现在虽然政治上处于一个特殊地位,但是军事上,依旧归属于江南军区统帅,更何况是江南五省司令部的命令。

白景琦一上台,就要面对这种四面被包围的环境,这让他有一种头疼的感觉。

军队有特殊编制,更何况是天军,就连普通军队都不受市政府调遣,天军就更别说了,天军是陈煜阳的私人部队,只要是在台上混的人都知道,就算陈煜阳现在将天军布置在京都附近,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想当年,自己的爷爷和陈家老爷子军政分道扬镳,时隔数十年,现在才看出来,到底是谁优谁劣。简直是一目了然,对于这种情况,白景琦也毫无办法,强干弱枝的场面已经出现了,自己能够扳回多少,就扳回多少吧!

白景琦知道,他和陈煜阳之间的斗争,并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再加上陈煜阳的手段,心思,战功,都要高出自己一筹,所以落败是肯定的,不过像他这样的年纪和阅历,多一些挫折也是好的。

尚海市的市委大楼里面,白景琦正坐在穆国兴自杀的沙发上面,看着桌面上印记的黑色血迹,那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印记。他苦笑了一声道:“尚海,一个市委书记,一个部长级别的干部,就这样走了!”

他话语之间带着无比的讽刺,还有一种不可琢磨的自嘲。眼角微微笑意,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拨弄着桌面上的文件,心中如滔天巨浪一样,不断翻涌,这种不平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在接受过那个男人的一剑之后,才有的复杂心情。

夜色下的尚海,依旧是破光琉璃,充满着神秘和复杂的韵味,就在许许多多的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一身白衣如雪的身影却静静的站在海滨,他的身子临空跃起,双脚稳稳的踩在海平面之上。

入夜的潮水不断汹涌,却从他身体的两侧过去了,没有一丝丝水花敢于喷溅在他的身上,一股从未有过,和天地交融的气势缓缓的散发出来,仰望星辰,负手而立,脸上平静异常,平静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他就是陈煜阳,嘴里默默的念叨着:“日月星辰,斗光微微,笑看沧海,不若一粟!”

看着星空耀眼,他此刻眼眸慢慢凝结,这东海之上,驻扎着华夏最为精锐的潜艇舰队,东海舰队,这片宁静的海域下面,有无数的波澜汹涌。在看看天上的星斗,渐渐闪耀,紫薇帝星冉冉升起,七杀星座依旧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陈煜阳淡淡的呼出一声气,道:“白景琦呀白景琦,尚海果真是你的福地,你要鲤鱼跳龙门了,不过在你跳进龙门之前,我依旧要为你做一些事情,这样才能保证你越过龙门之后,不会秋后算账!昆仑五老,呵呵。”

陈煜阳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碧蓝的海天之中,八月十五,中秋之夜,还有小小的两个月的时间,他到是想看看,千年古刹,少林,到底有何不同,传承千年的少林寺,是不是能够和西方的教廷相互媲美。

海上的波澜再次涌起,巨大潮水不断的吞没这海平面,星斗的光芒更加耀眼。让人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这就是海,咆哮的大海,这就是天,宁静的夜空。这就是人,一个无往而不胜,一个站在巅峰的山顶,独自感受着冷风刺骨的人。

忽然,陈煜阳想起了一句话,陈洛河曾经说过,自己想要天下无敌。而陈凌峰却笑问他,什么才算是无敌。陈洛河回答道:站在最高,俯瞰苍生,众生无能能及就是无敌。陈凌峰又笑道:站在山巅,是很冷很冷的!再说了,假如有一天你站在最高处,那你自己不就是你的自己的敌人吗?

陈洛河无言。

而现在的陈煜阳就好像陈凌峰描绘的一样,其实他的敌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