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之前的应对是正确的,咱们合作社的确不适合住到前台来。”周品正正色说道。国家现在的政策还是私人企业雇工不得超过8人,虽然合作社注册的是大集体,但凡事就怕一个认真。这里头的利润有多大只要有心人就会知道,到那个时候,小小的一个县长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实在是……前几年大家都被搞怕了,现在这样也蛮好的,咱们宣传的是新农村,代表人物的小贝,一下子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嘛!”周县长哈哈一笑,得意地说。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呢?周品正想,在生意和媳妇面前,当然是媳妇重要好不好?怕合作社被觊觎,难道就不怕小贝被觊觎,明明她那么可爱……

说老实话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有一种自己珍藏的珠宝被公之于众的失落感。小贝的好他是最清楚的,也许除了杨家人,他才是发现这块瑰宝的第一人。一直以来尽管他很努力希望家人接受并认识到小贝的优点,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让她成为这么光彩照人的存在,这总让他有一种十分努力仍然配不上对方的错觉。

可是……这并不是谁的错,小贝她从来也不喜欢抛头露面,更加不会主动去曝光自己,也是阴差阳错,如果自己在的话,不管想什么办法也会把小贝好好收藏起来的吧?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作祟,没人喜欢自己的妻子曝光度太高,太耀眼。

从周叔叔家告辞,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韩家冲,自然又是一阵惊喜,“哎呦你再不回来,小贝我都替你看不住了!”易慧芬夸张地说。她现在算是知道当初小贝为啥拒绝采访了,好家伙,自从上了报,每个星期寄过来的信都快用麻袋装了。这还不算,隔上几天就有其他县市的人过来“参观考察”,让村子里的人疲于接待,小贝也叫苦不迭。

要不是扯着自己单身一人带着娃的借口吗,还要特殊的身份,搞不好杨小贝就得天天站台,疲于应付各类来访者了。更加别说那些来信,刚开始的时候还少一点,易慧芬还帮着整理,可这都是些什么呀?明明报纸上把小贝写得那么高大上,也介绍了她现在可是已婚妇女,还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人写信借钱的,有写信求助的,还有人写信求爱的,哎哎呀那肉麻的话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讲真那报纸上的照片连爹都没认出来,那些人是怎么看出小贝好看的?还不是看人家现在出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了。

小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老话说的没错!你看看,我还躲着呢都被写成圣母了,可不是香的臭的都来了?”很多人来村里都是慕名来找小贝,易慧芬不得不和叔叔两个艰难糊弄着,每天不厌其烦。

周品正早知道事情会如此,话说那时到底是那个脑残要来采访小贝的?(朱记者默默地躺枪)。虽然来参观的人不少,村里和镇上的知名度提高了,可是实际效益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计划中也没有这么一出,就可以让大家过得更好,又何必弄这些花哨的东西呢?

还好杨小贝本人坚持,不用去参加没完没了的表彰会、宣传会,要不然诚诚就连晚上和妈妈相聚的时光都够呛——人家一个宣传队可是一个个县市去的,一去大半个月都不在家,简直了。

杨启泰也对妹夫的回归表示了欢迎。现在他当然不比从前对周品正有成见。关键在他离开的这半年里,亲眼见证了小妹是怎样一个人坚强地工作生活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周品正的确把小妹照顾得很好,而自己尽管努力帮忙,小妹还是眼看着瘦了下来。

“回来就好,好好看着小妹,可别让她再那么逞强了!”杨启泰如释重负的说。他能够理解小贝的事业心,但是看她瘦弱的身躯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心疼啊!作为哥哥,也只能帮她带带孩子,还有尽量给她一个安心的家而已。但是周品正是不一样的,有他在,小贝就能够让人放心了。

“说什么呢?好像他走了以后我做了多少坏事似的!”杨小贝不乐意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说,就好像离开了周品正她就不是杨小贝了。其实她真相了,在某种意义上,现在她和周品正是一体的,只有他回来才会完整。

晚上自然是阖家团圆的聚餐,就连大伯、二伯和爷爷也来了。女婿半个儿,也是家中的贵客,这出了远门回来当然要喝一场表示庆贺,大家热热闹闹地闹到很晚,不出意外地都喝得微醺。

周品正酒量很好,但架不住中午小酌了一下,晚上又被轮番敬酒,自己长途跋涉状态也不好,居然罕见地喝高了。幸好他酒品不错,不吵不闹不吐,就是抱着东西不撒手。这不小贝扶着他去房间,倒在床上就抱着她的腰不放,“老婆……宝贝……我好想你哦……”

“行了,知道你想我,先撒手我给你擦一下再睡!”杨小贝哭笑不得,刚才还在饭桌上拍着胸脯跟大家伙保证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辈子,转眼间就摊在床上让自己服侍不说,还撒上娇了……

“不要!我好想你……老婆……”“呼呼……”这家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那双手箍得跟铁桶似的,杨小贝这点力气哪里挣扎得开?还好儿子早早地被哄睡了,她只好委委屈屈地就着这个姿势入眠,心中那叫一个憋屈——说好的晚上哄我呢?说话不算话,差评不解释!

等第二天周品正醒来的时候,自然收获白眼无数。糟糕!昨天晚上光顾着高兴,把哄老婆的大事给忘了!周品正心知不好,赶紧低声下气地说,“小贝你醒了?肚子饿了吗?我去烧早饭!”

哼!杨小贝瞪了他一眼,觉得今天之内都不会原谅他。烧早饭?早上起来不侍候好你宝贝儿子,哪有吃饭的功夫?果然一有动静周至诚就醒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就开始傻笑。

外婆常常说诚诚“喜色”好,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笑嘻嘻的,哪怕的从睡梦中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呢就笑了,这样的孩子福气好,最好养活。难为他一夜过去还记得爸爸,冲他傻乐了一下,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妈妈,“妈妈,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