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伦果然没有辜负老周的厚望,十月十二号这一天带着一批菌种回到牛王庄,第二天一早,又和大家一起上牛脊沟,顺利完成了这一批桑黄菌的接种工作。

提前从自家师傅那里得到消息的白老头的几个徒弟,这两天也都赶过来了。虽说老周并不是国内第一个种植桑黄菌的人,但他们都对这一批桑黄菌寄予厚望。

再加上当初支援水牛馆的时候,老周也对他们承诺过桑黄菌的事。于公于私,他们都希望老周能够成功种植出真正高品质的药用桑黄菌。

“你别动别动,放着我来。”柳茹华刚摆弄了没两下,就被她的那些师叔们嫌弃得不行,不叫她碰桑黄和桑树,就给打打下手。

“我看着也差不多啊。”柳茹华摸了摸鼻子,自觉自己的操作跟郑博伦教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差不多就行了,这地儿风水好,种啥活啥。”卜一卦这就开始护短了,这家伙一年到头东奔西跑的,这回难得也赶了回来,一来是为了桑黄菌,二来嘛,也是为了跟自家这些师弟师妹们会会,平时大伙儿也都挺忙。

“你俩没啥事就早点下山吧。”每当这种时候,白老头就看他这个大弟子卜一卦尤其不顺眼。

想当年自己一腔热血收下这家伙当徒弟,掏心掏肺呕心沥血,就指着把他培养成中华医术第一人,结果呢,这家伙倒好,才刚跟他学了点皮毛,就跑去跟人学算卦去了,啥风水啊武术的,拜过的师傅那真是海了去了,一想到这些,白老头就想给他一脚,让他赶紧滚蛋。

“师傅,前些天我在l市那边给人看风水,他们家那老太太跟我说……”卜一卦好像没看见他师傅的臭脸,凑他跟前,如此这般一通说叨。

“余家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在那一带活动了?”白老头听完,咋舌道。

“我这几年听说不少传闻,余家这一代年轻人里面,很是有几个不错的。”卜一卦说道。

“哼,敝帚自珍固步自封,前些年那样,还当他们家要完了呢。”白老头说着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你仔细跟我说说,那家人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毛病,余家那丫头都给开了些什么药。”

“我知道得也不多,那老太太说得也是不清不楚,问他们家其他人,都是不肯多说。”卜一卦也在他师傅身边坐了下来。

“知道多少说多少。”白老头道。

“行。”

“……”

“……”

“倒确实是有两下子。”

“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两年刚冒出来的,我也是听说过好几回了。”

“她这个路数,跟余家出来那些人,还是有点不一样。”

“毕竟是个姑娘,又不是生在本家……”

“哼,那些个老古董。”白老头哼哼一声,又道:“啥时候你找机会会会她,问她来不来水牛馆”

“好嘞。”卜一卦满口应承下来。

“说吧,这回又是为了啥事?”白老头问道。这也是他们师徒之间多年的默契了,卜一卦在外边东奔西走的,能搜集到不少小道消息,这里面很多东西都对白老头挺有用,作为回报,白老头偶尔也会帮他撑撑门面。

“就是我有一个客户吧,想让您帮忙在水牛馆给插个号。”卜一卦一脸讨好道。

“叫他自个儿花钱买吧。”白老头摆摆手,表示这都不算事儿。

“啥意思,上那儿买去啊?”卜一卦显然还得到消息。

“再过一阵就有了,这事老周已经跟我商量定了。”这事暂时就只有老周和白老头知道,最多再算是一个肖树林。

随着水牛馆的名气越来越大,想上他们这儿插队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因为忌惮老常这尊黑面神,大伙儿都忍着呢。

最近老周就这一件事找白老头谈过了,觉得一直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一直这么堵下去,再高的堤坝都会有决堤的一天,堵不如疏,还是要给他们开个渠道。

而这个渠道,就是牛王庄上那些短工手里的积分,老周之前也说了,只要他们攒够了积分,就能换一次水牛馆的挂号牌,不用排队那种。

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就医需求,感冒发烧那点小毛病,也不值当消耗这么多积分。老周又考虑到这些短工里面,有不少年轻人的经济条件也都不是特别好,所以干脆也给他们弄个挣外快的渠道。

一边是能挂上号却没有钱的,另一边是有钱却挂不上号的。老周就给这两边疏通了一下,在水牛馆那边加上一条。规定:用牛王庄积分兑换的挂号名额,可以为他人使用,只要积分持有人和需要挂号的人同时到场就能办理,挂号以后不能再次转让。

老周和白老头也都能预料到,这一个消息公开以后,他们必然会面临许多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牛王庄,老周担心以后有人会专门为了挣积分卖钱而上牛王庄干活,他担心将来牛王庄的氛围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