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刘家上折子请罪,说是刘侧妃小时候曾经得过失心疯,但后来好了之后这些年一直与常人无异,因此刘家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想这次她竟然又会旧病复发,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实在是罪该万死......

若刘家早知她这病会有复发的一日,定然不会将她嫁给殿下当侧妃。

一言既出,众人哗然。

元德帝本来就气刘家教女无方,连累皇室颜面扫地,不知叫百姓们如何的笑话。

刘家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他如何能放过?

当下毫不客气训斥一番,将刘侧妃的爹贬斥出京。

刘家一脉至少最近这几年,是别想再得到升迁了。

相反,凡是在朝为官的,谁还没有几个宿敌、几个竞争得比较猛烈的对手啊?

如今刘家明显失了圣意,从前的盟友未必还是盟友,但敌人肯定还是敌人,并且是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敌人。

只要逮到机会,必定会狠狠的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刘家,这是完了。

并且,因为刘侧妃父亲的话,刘家姑娘们今后的亲事,也将注定会艰难。

这就是大家族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蜀中大旱的奏折在周云深的暗中尽力阻拦下也无法再拖延下去了,终于送进京,呈送到了元德帝的御案之上。

蜀中这一次旱情严重,涉及十来个州县,加上当地本来就部族林立,形势复杂,一旦处理不当,极有可能酿成民变。

钦差是肯定要派的。

可这注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在那种地方赈灾,天高路远,交通不便,人员成分复杂,根本很难开展工作。

做得好了,是本分。一旦有个差池,难免官职不保。

更倒霉一点的,没准一条命就交代在了那里。

那里的民风,可也是颇为彪悍的。

没有人愿意领这差事。

周云深见众人推搡吵闹了两天尚无结果,御座上头自己老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这才站出来,态度淡淡的表示自己愿意领这差事,去一趟蜀中。

众大臣先是意外,继而又觉理所当然。

太子身为储君,这种事他去最好不过。

况且,人人都能躲的过去,可他注定是要管一管的。

元德帝目光沉沉的盯着周云深看了片刻,没有一句问话,缓缓点头:“如此甚好,灾情紧急,速速出发吧!”

“是,儿臣领旨。”

周云深的心沉了沉,心中自嘲暗笑:自己还在期盼什么?盼父皇驳回吗?

想必,他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即便自己不请旨,他也会主动如此下旨吧......

周云深其实很明白自己的父皇是个疑心病有多重的人。

这次二皇弟府上那位刘侧妃闹出这么大的事,加上范流珠毕竟是青荔的旧识,又是救命恩人。

事后他冷静下来,根本无需孟皇后挑拨,也会疑心这里头有自己的影子。

毕竟,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合了。

所以,其实在一开始算计这件事的时候,周云深反复推敲,周密部署,故意留下了一点点隐约可见的尾巴。

有心人只要绕两个弯,便会抓住这条指向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