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声音却不免出现了颤抖,电话里卢雨的声音让我放松下来。她说:"刘良,没事吧?有没有领导打电话过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也很疲惫,看来这女人的确是在做什么事情。

我假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没有别的电话,就只有你打了一个。"

"是吗?"她在里面笑着说:"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不会有领导电话打过来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在左边那个卧室休息一下,那是我的床,别给我搞乱了。"

我说:"好的,中队长。"

她挂了电话,我轻松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女人哪是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分明是来查我的岗的,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出,所以没有敢轻举妄动。

只是我还有个疑点,所有的外线电话不都的经过狱政科吗?我接的这个电话好像是直接拨进来的。看来监狱领导们在违背规章方面都是有自己的道道。

秦鸿雯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去跟踪侦查卢雨她们,她有没有被她们发现,这是我目前最担心的,没有她的消息,我哪能睡得着觉。

正当我在办公室里原地转圈的时候,桌子上的座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以为是卢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喂,中队长,还有什么事?"

那边是一个让我牵挂在心弦里的声音:"刘良,你快过来,我在监狱西北方向的小树林路上。"

"怎么回事?"我脱口而出。

电话里秦鸿雯的声音有些惊慌,我是知道她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稳坐钓鱼台,她的脸上如果出现惊慌之色,那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很快便稳定了心神,语气平和地说:"我在这边让金龙宾馆的几个打手给截住了,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所以思来想去,只有你离我最近,你赶快过来。"

我隐隐能听见有男人叫嚣的声音,还有坚硬物体敲打的声音,这一定是暴徒们在敲打她的车窗玻璃。事情容不得半秒的耽搁,她如果出点什么事情,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我不再去管什么卢雨查我的岗,有什么比秦鸿雯的安危更重要,扔下电话飞速跑出办公楼大院,径直往监狱大门处走来。

值班的武警大老远就打开了手电筒,笔直的光线晃得我睁不开眼,他们两个口中一边大声喊叫:"谁?"

我镇定地走到他们面前说:"别大声嚷嚷,是我。"

要说这女子监狱里谁和外围的武警关系最好,那非我莫属了。我为了出门方便,每次出去都给值班的武警塞烟和烟票,也许同性之间没有那种隔阂和疏离,我和他们相处得也最融洽。所以我几乎把整个他们整个中队都打点了个遍,除了高层领导没有往来之外,别的人我全认识,他们也都认识我。

这两个武警看见是我,表情松懈了下来,问我:"刘医生,你大晚上要出去啊,有没有狱政科开的出门证,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是不敢担这个风险放你出去的。"

我心里有些焦急,但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我说:"不会让你们犯错误的,我有出门证,你瞅这不是吗?"

幸亏上次秦鸿雯多给我准备了几张,不然我还真的没办法出去。

他们挥了挥手放我过去,我走出大门刚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条烟塞给他们。

两位武警同志非常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已经有了出门证,还用得着给我们塞烟?"

我快速用语句解释说:"我今晚出去的事,两位千万不要说出去。我虽然有狱政科的出门证,但我们监区的领导却不好糊弄,这就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还希望两位给我保密。"

"哦。"两人轻松地笑了笑:"就这事啊,好说,我们看你也有急事,就赶紧去办吧。"

我朝两人挥挥手,火速跑到车库,打开我的雪铁龙车门,迅速地坐上去发动着车子,猛烈地轰着油门窜了出去。

这时候我也不在乎什么路况,直接从小树林里面横冲直撞,更不在意树杈刮蹭了车体。我双眼目视着前方,脸上的热血灼得我的眼睛也有些炽热,仿佛是要喷出火来。

我把车头一直对准西北方向狂奔,雪铁龙在我手里开得像坦克一样,不管前方有什么东西挡路,我都要把它们撞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