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问话,演讲稿上早已给我做了安排,我木然地回答说:“无可奉告。”

可这个家伙并不想善罢甘休,突然阴笑着对我说:“你不想对我说吗?但是我知道答案。你只不过是女子监狱的一个心理专职人员,为什么会突然获得这30%的股份。”

现场的记者一片哗然,这家伙跳到椅子上大声说:“这些股权原本是不是在一个叫林曼丽的犯人手里,这曼丽手里的股份哪里来的呢?她为什么会坐牢?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吧!”

我的表情变得木然,云锦处理这种事情经验却非常丰富,立即转身对现场的安保人员说:“这个人是来捣乱的,马上把他请出去。”

两名身穿黑西装的安保人员,立刻冲上去把这位记者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可角落里又有一个记者站了起来大声说:“林曼丽涉嫌故意杀人,她之前又是傅公子的女朋友,这30%的股份是她非法讹诈得来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把股份转让给你?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你一个监狱的管教人员,她一个囚犯,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把股份转让给你。”

这个记者把话说的有些毒了,他还不如直截了当说我和林曼丽通奸,然后把林曼丽手中股份骗到了我的手上。现场的记者们再次举起手中的相机向我开炮,更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云锦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她站起来大声说:“快,把那位先生也请出去!”

傅永盛不愧是老狐狸,他早已算到我们会利用新闻发布会对永盛集团进行舆论打击。所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人渗透进来,把新闻发布会变成了一场闹剧。

两名安保冲过去制止另一个记者的时候,又有一个记者趁乱站了起来,大声宣扬:“我是法律时报的记者,我也问问刘良先生,林曼丽是不是利用性讹诈骗取了永盛集团30%的股份。你身为监狱管理人员知法犯法,又用性讹诈从林曼丽手里把股份骗到自己手中。您不觉得您的行为很可耻吗?你在这里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怎么不把这件事说一说?”

现场彻底乱作一团,云锦在我耳边说:“我们快走,现场已经控制不住了。”

两名安保上来护着我往场外走去,又有一个家伙堵在我面前大肆宣扬:“这个名叫刘良的人,十几天之前还是一个普通的监狱心理医生,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永盛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他这甚至算不上是阴谋,简直就是为无耻的炒作!利用一个在我市声名赫赫的实业集团来炒作自己!”

“他和他的姘头想用肮脏下作的手段来侵吞永盛集团的资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姓刘的!你和苍蝇有什么区别?我以永盛集团员工的名义警告你!当苍蝇就要有当苍蝇的觉悟,你的能力顶多能叮些面包屑,还妄想污浊掉永盛集团这锅汤,没门儿!”

这个时候我被人撕去光鲜的外衣,应该抱头鼠窜,狼狈逃走。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双脚突然停在原地。

云锦焦急地大声对我喝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走啊!”

她以为我被这种场面吓傻了,对在我身旁的两名保镖喊:“快把刘先生请到车里去!”

我挣脱了两名保镖搀着我的手,转过身来面朝那个大声诋毁我的人,露出一个突然的微笑:“你把我比作苍蝇,那永盛集团是什么?傅永胜又是什么?是一颗被苍蝇盯上的坏蛋吗?”

我左右环看一周,把脸朝向那些拿着相机看我笑话的记者们:“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那30%的股份为何会落到我的手里?傅董事长心知肚明。但我想要说的是,傅董事长自己犯下了错误,才会我这样的苍蝇盯上。他若不是为了掩盖那些肮脏的事情,怎么会把30%的股份拱手让出?”

我对那扰乱会场的人笑着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今天派你们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声名赫赫的永盛集团跟我这样的人沾上边本身就是一种堕落。我便是那个耻辱的烙印,把傅家和我烙在了一起。你们侮辱我的同时,同时也让傅家沾上了污浊,你回去问问傅永盛,他能甩脱得了吗?如果我真的无耻,那我这样无耻的人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傅董事长就不一样了,他能承受得起这种污浊吗?永盛集团能承受得住这种负面新闻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永盛集团的股票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吧。我是卑鄙的人,能被我牵扯在一起的傅家必然也不怎么高尚。你们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挽回傅家的名声?怎么挽回永盛集团的败局?”

这个刚才侮辱我的家伙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别的大事宣扬的记者也愣住了,他们所做的事好像失去了意义。

就连在我身后的云锦也愣了神,我扭头对她说:“我们走。”

她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跟在我身后走进了酒店电梯,我们径直下楼走出酒店,在门口坐进张启的那辆宾利车里。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出了很多汗珠,低声对身边的云锦问:“有纸吗?”

她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愕然的说:“哦,我没有带纸,但是有手帕。”

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手帕递给我,我伸手拿起擦了擦汗,手帕上有一股栀子花的香味。

我伸手把手帕递还给她,她却摆了摆手笑着说:“你留着吧。”

这是我们见面以来,她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我却没有多注意,疲惫地靠坐在座椅上帐然若失。

云锦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表情中带着一副猜不透的神色,我回过神来问她:“干嘛一直看着我?”

她低头笑了笑说:“我在想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