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叔面色立刻凝重起来,脸上也涌现一股怒意,朝着屋里沙哑地喊:“增光!立马穿衣服起床!跟你良哥干架去!”

不管他脸上的怒意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我都非常感激。这位在旁人眼浑身毛病让人敬而远之的老油条,对我来说就是值得交心的。

增光在屋里答应了一声,就兴奋地穿衣起床,嘴里一边问:“出什么事了?要跟谁干架!”

陈三叔吼道:“你他娘的问那么多干什么?利利索索的给我穿起出来!”

三叔关切地问我:“良子,跟叔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把我爸上班被打的事跟他讲了一遍,里面深层次的缘由被我自动略去。如果让这老家伙知道我要对付的是江城市首富,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趟这趟浑水。

陈增光从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开了锋的黑钢砍刀。这小子倒挺实心眼儿的,连武器都是自备的。

陈三叔气歪了鼻子对他喝骂:“把那玩意儿给我放回去!傻不拉叽的!”

他笑呵呵地对我说:“出去教训一下这些人可以,但要把握好分寸,别把人给打坏了。三叔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打,也经常进局子,但从来没闹出大乱子。良子,三叔说的你都明白吧?”

他的意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怕他们家老三兴奋起来,把人打得住了院,到时候要承担刑事责任。

陈增光也的确有这样的毛病,一见血就兴奋,嗷嗷地往上冲,这种人适合当个敢死队。

我说:“三叔,你放心,我也没想把他们怎么着,就是想让他们给我爹赔理道歉,陪个汤药费就足够了。我帮你看着他,绝对不会让增光乱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三叔安然地点点头。

陈三叔拉过儿子,在一旁低声嘀咕说:“你小子,别光想着出力,不要回报!上次刘良帮咱家讹人还要了咱一千块钱和一块手表。这次帮他爹出头,怎么不得要他两条烟?最起码也得十块钱一盒的紫云吧?”

我在一旁高声说道:“别嘀咕了,完事儿送你两条芙蓉王!”

陈三叔尴尬的笑笑:“你小子耳朵咋这么好呢?跟狗耳朵似的!”

我郁闷,夸人是这么夸的吗?

我领着陈增光坐上李朝阳的面包车,一路疾驰着往和盛园小区赶去。

李朝阳在旁边握着方向盘问我:“关于打人的那一伙人,你准备怎么查出他们的下落?”

“和盛园的小区保安里,有几个和我爸关系不错的同事,其中有一个经常来我家做客,那天就是他把我爸送到医院的,我们先去问问他。”

我们在小区门口停车,我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盒高档纯牛奶,折返回来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就在车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提着纯奶走到小区的门岗处,正好我爸最亲密的同事于叔在里面值班,我推开走进门房笑着说:“于叔,我来看看你。”

这位于叔也和我爸一样,是性子和善的老好人,他站起来有些尴尬地对我笑着说:“良子,这次你爸挨打,叔都没能帮上什么忙,怎么能让你破费来看我?”

“不,不。”我连忙说:“这次我爸出事,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在身边,是你把他送进了医院,你对我爸,对我们刘家说成是恩人也不为过。”

于叔连忙摆摆手说:“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我说:“叔,你就别推辞了,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打我爸的那帮人,你认识他们吗?”

于叔:“其实那帮人……”

门卫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保安服的人走进来,面孔里有种装腔作势的威严,咳嗽了一声说:“门卫室不准会客。”

于叔刚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讨好的笑着对那大个保安说:“队长,这是老刘的儿子。”

保安队长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刘的儿子?你不在家里照顾你爹?跑这儿干嘛来了?”

我压抑着火气说:“就是想到这里来问问,是谁那么不长眼!敢打我爹。也看看是谁不长眼,敢在他住院的时候开除他!”

保安队长面色不太好看,诧异地多看了我几眼,冷笑地低声嘀咕:“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明明是小泥鳅,还要到大浪里来翻。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地方的后台是谁?切!”

他不屑地关上门出去,我也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继续对于叔问:“于叔,你继续说。”

于叔为难的摇摇头:“良子,你也别难为叔,这年头,物业保安的工作也不好找。”